鱼肠剑所化的金色流光,在抵达东南亚湄公河三角洲上空后,便悄然敛去大部分光华,变得若隐若现,如同融入天际的一片流云。
张一凡立于剑上,目光如炬,俯瞰着下方这片被无数水道切割、被无边绿意覆盖的广袤土地。
湿润、闷热,夹杂着植物腐烂与水生生物特有腥气的气流扑面而来,却被周身的星辰护罩自然隔绝。这里的灵气比之亚马逊雨林似乎更为驳杂,其中隐隐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适的阴冷与腐朽意味。
“果然是一处滋生阴邪的温床。”张一凡心中冷哼,筑基中期的庞大神识已然如同无形的潮水,以他为中心,向着下方广袤的雨林、纵横的河网缓缓弥漫开来。
他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循着那丝令人厌恶的阴邪气息,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神识掠过参天的古木、缠绕的藤蔓、浑浊的河水、以及零星散布的、以高脚屋为主的村落。
大部分区域生机勃勃,虽有毒虫猛兽,却属自然之道。但偶尔,在一些特别偏僻、或是地势低洼、瘴气弥漫的区域,他的神识会捕捉到一些不和谐的“斑点”——那是残留的邪异能量波动,如同污迹般沾染在自然环境之中。
有时是一片区域内的昆虫或小动物莫名死亡,尸体上带着诡异的腐蚀痕迹;有时是某棵古树上刻划着扭曲的、散发着微弱精神干扰的符咒;甚至在某条支流的岸边,他发现了几处进行过小型邪恶仪式后留下的痕迹,土壤中浸染着淡淡的血腥与怨念。
“看来,这‘古曼宗’在此地盘踞已久,触角延伸得颇广。”张一凡心中判断,行动却愈发谨慎。他收敛了自身几乎所有的气息,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在雨林上空悄无声息地移动,重点探查那些能量异常的区域。
如此搜寻了约莫大半日,当夕阳开始将天际染成橘红色时,张一凡的神识在一条偏离主河道、极其隐蔽的狭窄水汊中,捕捉到了异常。
那是一艘长约十米、看起来颇为破旧的机动木船,船身沾满泥浆,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但船上的人员,却与普通渔民或村民截然不同。
他们虽然也穿着简陋,但眼神麻木中透着一丝凶戾,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与何老头同源却微弱许多的阴邪气息。
更重要的是,在船舱内部,张一凡看到了几个被麻布覆盖的笼子,里面传来微弱的、属于人类的生命波动,以及一种被药物抑制的昏沉感。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用特殊草药包裹、散发着腥气的包裹,显然是某种邪术材料。
“就是它了。”张一凡眼中寒光一闪。运送“材料”和物资的船,正是顺藤摸瓜的最好线索。
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如同盘旋的猎鹰,远远吊在船只后方,凭借超凡的目力和神识锁定,任由这艘船引领着他,向着雨林更深处驶去。
天色迅速暗了下来,热带雨林的夜晚降临得很快。船只关闭了发动机,似乎打算在夜间利用水流和船桨悄无声息地前进,以避开可能的注意。
就在船只驶入一段两岸格外陡峭、植被异常茂密的河道时,张一凡动了。
他身形如同鬼魅般从树冠顶端飘落,足尖在浑浊的水面上轻轻一点,泛起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人已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船只的甲板上。
“什么人?!”船头一名负责警戒的降头师学徒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来者容貌,便觉颈侧一麻,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软软倒地。
船舱内的几人听到动静,刚抓起身边的弯刀或骨杖,一道淡金色的流光已如游鱼般窜入舱内。
“嗤嗤嗤——”
几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包括那名看似头目的小头领在内,所有人持械的手臂肩关节处,都被一道凝练的星辰之力精准击中,筋骨瞬间被暗劲震得酸麻无力,武器叮当落地。
他们刚想张口呼喊或念动咒语,那道流光再次闪烁,精准地点在他们的哑穴和下颚关节处,使得他们连张嘴都变得困难,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中充满了惊骇与恐惧。
从张一凡现身到控制住全场,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船只甚至没有明显的晃动。
张一凡看都没看那些瘫软在地、满眼恐惧的杂鱼,径直走到那几个笼子前,掀开麻布。里面是五六个衣衫褴褛、处于昏睡状态的男女,看面容和骨骼,多是本地山民。他探出神识仔细检查,发现他们只是被某种迷药控制,性命无虞。
他心中稍安,转身走向那名被他特殊关照、虽然关节脱臼、口不能言,但意识尚且清醒的小头领。
张一凡蹲下身,平静地看着对方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他没有废话,直接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星辉流转。
“我问,你答。若抗拒,或谎言……”张一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直透灵魂的寒意,“你会体验到,何为凌迟之痛,放大百倍。”
话音未落,他手指闪电般点出,并非攻击要害,而是落在小头领手臂内侧一处寻常的穴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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