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沙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片吞噬了他过往生活的空洞黑暗,小小的手掌紧紧攥着那张写有“张一凡”名字和一串神秘数字的纸条,仿佛攥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和寒意的空气,迈开虚弱的小腿,踉踉跄跄,却又无比坚定地朝着远处那片在废墟中顽强亮着温暖灯光的避难所跑去。
门口的警卫立刻发现了这个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小身影,警惕地举起了手中的步枪。但在探照灯的光柱下,看清只是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孩子后,警卫迅速放下了枪,快步上前。很快,一名穿着印有红十字标志棉服的女工作人员从里面跑了出来,她蹲下身,用温柔而关切的语调询问着,轻轻拍去阿廖沙身上的尘土,然后牵起他冰冷的小手,将他接进了那扇象征着安全的大门。
远处,一片断墙残垣的阴影中,张一凡的神识如同无形的眼睛,清晰地看着阿廖沙被安全带入建筑内部,听到工作人员温和的安抚。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在微风中飘扬的、略显陈旧却依旧醒目的红十字旗帜,毅然转身,身影彻底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孩子有了归宿,他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成。现在,他需要全力奔赴下一个目标——切尔诺贝利。
不再需要分心照顾一个脆弱的孩子,张一凡彻底放开了手脚。他完全避开可能还存在零星冲突或检查站的大路,专挑人迹罕至的荒野、枯败的林地以及早已废弃、枕木腐朽的铁路线前行。御风术被他催动到极致,体内的星辰之力在经脉中欢快地流转,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他的身形化作了一缕难以捕捉的青烟,在月色下掠过大地,速度之快,远超世间最神骏的奔马。
不过小半夜功夫,罗基斯府那隐约的喧嚣和灯火便被彻底抛在身后,消失在地平线之下。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重的荒凉与死寂。村庄变得稀疏,且大多残破不堪,田野荒芜,只剩下枯黄的杂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息,那是生命迹象锐减后,大地本身的“呼吸”也变得微弱。
一路疾行,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路过一片黑压压的松林。林中的树木形态扭曲,枝桠张牙舞爪,透着一股不祥。张一凡略微思考,便停了下来。从解救阿廖沙到连夜长途奔袭,虽然星辰之力恢复迅速,但精神上的消耗却不小,他需要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寻了一处背风的巨大岩石后方,张一凡盘膝坐下,手掐印诀,很快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修炼状态。体内星力如同涓涓细流,按照《周天星辰衍道经》的路线缓缓运行,滋养着经脉,驱散着疲惫。当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那缕精纯无比的东来紫气如期而至,被他敏锐地捕捉、吸纳,融入丹田星璇之中。
他继续前行,周围的景象愈发破败。他停在了一个完全废弃的哨卡前。铁丝网早已锈蚀断裂,歪歪扭扭地倒伏在地。几栋低矮的水泥岗亭窗棂破损,里面空空如也。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块锈迹斑斑的巨大警告牌,上面用俄语、乌克兰语等多种语言写着触目惊心的词语——“禁止入内”、“辐射危险”、“生命禁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尘埃、霉菌和某种难以描述的化学衰败气息。而更深处,一种狂暴、紊乱、却又带着奇异吸引力的能量场,如同无形的潮汐,持续不断地冲刷着他敏锐的灵觉,带来微微的刺痛与警示。
这里,就是切尔诺贝利隔离区的外围,人类文明遗弃之地,变异生物盘踞的巢穴。
张一凡没有贸然深入,他先是沿着隔离区边缘移动,试图寻找一个视野相对开阔、树木稀少的方向进入。这里的植被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茂盛,与外围的荒芜形成诡异对比。树木长得歪歪扭扭,树皮上布满瘤状物,杂草疯狂蔓延,却大多颜色诡异,或是惨绿,或是暗紫,一切都透着一股违背自然规律的疯狂气息。
他将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最大程度地铺开,小心翼翼地向前方延伸探测。大约深入五公里左右,一片狂暴、扭曲且充满了污染意味的生命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清晰地出现在他的感知中。目标锁定!
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穿过废弃的农田和倒塌的篱笆,几个起落间,便抵达了一片荒村的废墟。残破的屋舍如同死去的巨兽骨架,矗立在荒草之中。神识之中,张一凡发现了一群怪异的生物,核辐射变异狼。
这群狼约有七八只,其形态之诡异,远超任何自然界的猛兽。它们身上的皮毛大片脱落,裸露出的并非鲜红的肌肉,而是一种覆盖着暗沉角质、仿佛镶嵌了无数碎石片般的刚毛护甲,在惨淡的日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金属般幽光。更令人心悸的是,它们裸露的皮肤缝隙和稀疏毛丛的根部,隐隐透出幽绿色的生物荧光,即便在白天也清晰可见,尤其是在它们的关节和脊背处,如同摇曳的鬼火,为这片死亡废墟增添了几分妖异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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