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并非空无一人。
远处,几个原本在湖边垂钓或采集水草的散修,被这惊天动地的出水动静惊得目瞪口呆。
手中的鱼竿、药篓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傻傻地看着这艘从天而降(其实是湖底冲上)的、造型奇特的“破船”和四个奇装异服(尤其铁牛扛着门板)的人。
短暂的死寂后。
“我…我的天!那…那不是沉宝湖底闹腾的动静源头吗?”
“沈家的据点…好像炸了?”
“他们…他们是从湖底冲上来的?坐…坐个烧烤摊?”
“快看那个大个子!他…他扛的是门板?当盾牌?!”
窃窃私语声如同涟漪般在岸边扩散开来,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浓浓的好奇。
“呼…呼…凡…凡哥…”
钱小多终于缓过气,挣扎着从泥地里爬起来,也顾不上擦脸,第一件事就是献宝似的将怀里那几个沾满泥浆的储物袋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各种奇形怪状、闪烁着不同微弱光芒的东西瞬间在泥地上堆成了一座颇具规模的小山。
有扭曲变形、刻着复杂纹路的金属碎片,上面依稀可见断裂的“天机”二字——天机阁法器残骸。
有十几块大小不一、散发着精纯水灵气波动的深蓝色矿石——沉宝湖特产“幽澜石”。
有几个用特殊禁制封存、里面封着形态奇异发光水草的玉盒——价值不菲的稀有灵植。
有七八个款式各异、绣着沈家标记的鼓囊囊储物袋,里面鼓鼓囊囊显然塞满了东西。
甚至还有几件沾着墨汁、看起来像是沈家护卫制式装备的护腕、分水刺。
以及…一堆烤得半焦的墨鱿鱼须、墨灵那个简陋的探测器…
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真正是“刮地三尺”的成果。
“发了!发了!这次真他娘的发大财了!哈哈哈哈!”
钱小多双眼放光,像只掉进米缸的老鼠,扑在那堆“战利品”上,也不嫌脏,抓起一块最大的“幽澜石”狠狠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泥印子。
又拿起一个沈家护卫的储物袋,神识粗暴地探入,脸上的笑容越发猥琐灿烂。
“灵石!好多灵石!还有材料!哈哈哈!沈扒皮!金算老鬼!你们抢了那么多年的黑心钱,最后全便宜小爷我了!哈哈哈哈!你们现在是不是在湖底气得冒泡?哭晕在茅坑了吧?!哈哈哈!”
他兴奋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完全沉浸在了丰收的狂喜之中,暂时把刚才那邪门玉片的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
铁牛也好奇地凑过来,看着那堆闪闪发光(有些是沾了水反光)的东西,挠了挠后脑勺。
“小多,这些…值钱?能换多少大肉包子?”
墨灵则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堆天机阁法器残骸旁,蹲下身,苍白的小脸上带着技术宅特有的专注,捡起一块边缘锋利、刻着精密符文的金属板碎片,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纹路,眼中闪烁着研究的光芒。
“这…这结构…很…很特殊…能量回路…有…有种被强行…扭曲…破坏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过…”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被钱小多随意丢在战利品堆边缘、那个装着邪门黑色玉片的储物袋,小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李凡没有立刻去查看战利品。
他走到岸边,目光深沉地望向渐渐恢复平静、但深处依旧暗流汹涌的沉宝湖面。
湖面之下,那被撕开的阵法豁口,那惊鸿一瞥的黑暗巨掌,还有那黑色玉片上蠕动的暗红纹路…沈家据点深处隐藏的东西,绝对与“晦”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就是“晦”污染的一个节点或容器。
天机阁的残骸出现在那里,更是坐实了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肮脏的交易。
“司徒獠…天机阁…金蟾沈氏…”
李凡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眼神冰冷。
“看来这中墟洲的水,比老子想的还要浑,还要臭啊。”
这次沉宝湖之行,捣毁了沈家一个重要据点,重创甚至干掉了对方一名金丹长老,缴获了大量物资,更重要的是,撕开了沈家与“晦”勾结的冰山一角,拿到了关键证物(那黑色玉片)。
收获不可谓不丰盛。
但李凡很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打草惊蛇了。
接下来,无论是金蟾沈氏疯狂的报复,还是天机阁更隐秘的追查,都必将接踵而至。
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如同毒瘤般的“晦”…
“凡哥!你快来看这个!”
钱小多兴奋的呼喊打断了李凡的思绪。
只见钱小多从那堆沈家护卫的储物袋里,翻出了几个厚厚的大本子。
本子封面是某种坚韧的兽皮,上面用朱砂写着“沉宝丙字库·甲辰年·七月出入”等字样。
“账本!”
钱小多两眼放光,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是沈家这个据点的黑账!记录了他们替天机阁洗赃、处理‘晦’污染材料、还有放‘灵髓贷’抽骨头的明细!哈哈哈!铁证如山啊!这玩意儿要是捅出去,沈家在中墟洲的名声就臭大街了!金蟾变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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