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请自重，我只想当咸鱼 第216章 混乱气息

通道在脚下剧烈地起伏，仿佛整座墟光城都在发出痛苦的哀鸣。

头顶由苍白骨骼和磷光晶石构筑的穹顶不断有细碎的粉尘和碎块簌簌落下，在幽梦手中骷髅铃散发的微弱光晕中，如同下起了一场绝望的雪。

李凡紧跟在幽梦那飘忽的身影之后，感觉自己像是在一场即将崩塌的梦境中狂奔。周围墙壁上那些古老的壁画在震动中扭曲、模糊，仿佛上古的英灵也在为这座城市的命运叹息。

越靠近西区，那股令人心悸的混乱能量波动就越是强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像是铁锈、腐肉和某种刺鼻的酸液混合在一起，还夹杂着一种深入灵魂的冰冷死寂感。这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寒冷，而是一种仿佛能冻结希望、湮灭生机的纯粹“虚无”之感。

“这就是‘晦’的污染吗。光是靠近就让人这么难受。” 李凡在心中暗想。

他只觉得自己灵力运转越发滞涩，识海中的系统乱码也跳动得更加频繁和激烈，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干扰和刺激。

【警告！污染浓度持续升高，防火墙协议全面失效，建议……最高优先级规避……滋滋……无法规避……启动……混乱模式……】

“混乱模式，那是什么鬼。” 李凡感到困惑。

前方隐约传来呼喝声、能量碰撞的爆鸣声，以及一种仿佛无数人在低语、哭泣、嘶吼的混乱杂音，直往人脑子里钻。

穿过最后一道拱门，眼前的景象让李凡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比之前那个厅堂还要巨大数倍的空间，仿佛是掏空了山腹而成。空间的中心，是一个直径超过百丈的巨大深坑，坑底并非黑暗，而是翻涌着一种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漆黑物质。

那漆黑之中，偶尔会闪过一道道扭曲的、不符合任何已知色彩规律的诡异光芒，散发出令人作呕和疯狂的意蕴。

它正在缓慢而坚定地侵蚀着深坑四周那由无数苍白磷光符文构成的复杂封印。封印的光芒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有一小片区域被那漆黑污染、同化，化作同样的死寂。

深坑的边缘，数十名渊族战士正手持骨矛或晶石法杖，拼命将自身的磷光能量注入到摇摇欲坠的封印中。

渊瞳长老站在最前方，手中骨杖深深插入地面，杖顶爆发出如同小太阳般刺目的苍光，化作一道光柱，死死抵住那试图冲破封印的漆黑浪潮。

然而，那漆黑物质仿佛无穷无尽，带着一种磨灭一切的“意志”，不断地冲击、腐蚀着磷光封印。

每抵挡一次冲击，渊瞳长老的身形就佝偻一分，周围战士体内骨骼散发的幽蓝光芒也黯淡一丝。

更令人不安的是，从那破裂的封印缝隙中，丝丝缕缕的漆黑气息正不断逸散出来，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向着四周的空间蔓延。

它们所过之处，构成墙壁和地面的磷光晶石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暗、脆化，甚至开始溶解。

一些躲避不及的渊族战士被那黑气沾染，立刻发出痛苦的闷哼，体表的磷光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眼神中也开始浮现出混乱与绝望的神色。

整个空间，如同一幅正在被无形橡皮擦缓缓抹去的画卷，充满了末日降临的压抑感。

渊瞳长老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头也不回地低吼道，“幽梦，你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急切，“‘寂魂曲’，快，压制那些逸散的污染，为我们争取时间。”

幽梦没有丝毫犹豫，她飘身来到战场边缘一处相对安全的高地，双手捧起那镂空骷髅铃，深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朱唇轻启，一段空灵、悠远、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曲调，伴随着清脆的铃音，从她怀中流淌而出。

那声音仿佛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原本因污染而躁动不安的能量，在这曲调的影响下，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那些如同毒蛇般四处蔓延的漆黑气息，动作也明显迟缓了一些，仿佛被无形的缰绳勒住。

渊族战士们压力骤减，精神不由得一振，更加拼命地向封印注入能量。

然而，幽梦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她怀中的骷髅铃铛上，那些细微的裂痕似乎也在微微扩大。施展这《寂魂曲》，对她本就残缺的魂体消耗极大。

“就是现在。” 幽梦强忍着魂力飞速流失带来的虚弱感，她朝着李凡低喝道，“释放你的‘混乱’，干扰它。”

李凡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他咽了口唾沫。“妈的，死就死吧。” 他在心中暗道。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试图理解或控制，而是完全放空心神，将自己彻底交给了脑海中那一片混乱、嘈杂的系统乱码和错误提示音。

他将自身微薄的灵力作为引子，全力引导着那股“啥也不是，就是乱”的气息，朝着深坑中那翻涌的漆黑物质，以及那些逸散的黑气，猛地“推”了过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影。

当李凡那独特的“混乱”气息接触到“晦”的污染时，一种极其诡异的现象发生了。

那原本稳定侵蚀封印、散发着死寂意志的漆黑物质，突然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面，泛起了一圈圈不规则的“涟漪”。

它那仿佛亘古不变的侵蚀节奏，出现了明显的错乱和迟滞。一些区域的黑气变得稀薄，另一些区域则莫名地剧烈涌动，甚至发生了小范围的、毫无意义的自我冲突和抵消。

而那些正在侵蚀墙壁和攻击战士的逸散黑气，更是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起来，它们似乎“感知”到了李凡散发出的混乱气息，但却无法理解、无法锁定，更无法像吞噬磷光那样吞噬它。这种超出它们“认知”的存在，让它们出现了短暂的“宕机”和混乱。

就好像一台精密的毁灭机器，突然被塞入了一段毫无逻辑的乱码，导致其内部程序出现了错乱和冲突。

“有效。” 渊瞳长老苍白的瞳孔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他立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手中骨杖光芒再盛，与其他战士一起，强行将封印的裂痕暂时弥合了一小部分，将更多的漆黑物质压制回了深坑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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