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请自重，我只想当咸鱼 第212章 墟光城的磷光

意识像是从万丈深渊底部艰难地向上漂浮，沉重而缓慢。

李凡感觉自己像是被拆散了架，然后又被人胡乱拼凑起来，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尤其是脑袋，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眼前更是金星乱冒，耳边嗡嗡作响。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冰冷的海水或是灼热的岩浆，而是一片柔和却缺乏温度的苍白光芒。

这光芒并非来自头顶，而是源自他周围的一切——墙壁、穹顶、甚至他身下所躺的地面。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宽阔的、如同由巨大骨骼和某种半透明晶石构筑而成的大厅中央。

穹顶是高耸的拱形，由无数交错、散发着苍白磷光的骨骼支撑，墙壁则像是用大块大块未经雕琢的、内部流淌着液态光晕的晶石垒砌而成。

光线通过这些半透明的材质渗透进来，将整个大厅映照得一片通明，却奇异地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清冷和死寂。

空气（如果这里还有空气的话）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像是混合了海藻、矿物质和某种古老尘埃的奇异气味，并不难闻，却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陈旧感。

（这是……哪里？）

李凡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乏力，灵力运转也滞涩不堪，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

他环顾四周，大厅空无一人，只有他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以及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个装有“热之冰”的玉匣。

（冰之核呢？）

他急忙检查自身和周围，并没有发现那枚湛蓝晶体的踪影。

（是被空间乱流卷走了？还是……）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仿佛骨骼摩擦的“咔哒”声从大厅的入口处传来。

李凡立刻警觉起来，强撑着站起身，将玉匣收回储物袋，暗自调动起所剩不多的灵力，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在那苍白的磷光背景下，几道身影缓缓步入大厅。

他们的形态与人类大致相似，但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质感，透过皮肤，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下泛着幽蓝色微光的骨骼轮廓。

他们的眼睛很大，瞳孔却是纯粹的苍白，仿佛两颗失去了生机的珍珠，没有任何焦点，却又让人感觉能看透一切。

他们身上穿着简单而古朴的、由某种发光海藻或矿物纤维编织的衣物，行走时悄无声息，只有体内骨骼散发出的幽蓝光芒随着他们的动作微微摇曳。

为首的一位，是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他手中的拐杖似乎是由一截巨大的、散发着更浓郁磷光的未知生物脊骨制成。

他的面容苍老，布满了细密的、如同龟裂瓷器般的纹路，那双苍白的瞳孔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岁月与智慧，此刻正静静地、带着审视意味地“凝视”着李凡。

在这些“人”的身后，大厅入口处，还影影绰绰地站着更多类似的身影，他们沉默着，苍白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李凡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好奇，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渊族！这里就是墟光城！）李凡心中一震，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没想到千躲万躲，还是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直接闯进了别人的老巢。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是立刻表明自己没有恶意？还是先发制人……算了，看这架势，先发制人估计会被揍得很惨。

就在他心思电转之际，那位手持骨杖的佝偻老者，用他那苍老而带着奇特回响的嗓音，缓缓开口了。他说出了一种李凡从未听过的语言，音节古怪而拗口，仿佛带着海水流动的韵律。

李凡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

【叮！检测到未知语言信息流，正在解析……解析失败……能量干扰过强……尝试调用备用数据库……滋滋……】

（关键时刻掉链子！要你何用！）李凡内心狂吼。

那老者见李凡没有反应，苍白的瞳孔中似乎闪过一丝了然。他顿了顿，再次开口，这一次，他使用的竟然是发音有些生硬，但李凡却能勉强听懂的人族通用语。

“外来者……不必紧张。”

老者的声音仿佛穿越了万古时光，带着一种沉淀已久的沧桑感。

“我们……并无恶意。至少，现在没有。”

他缓缓抬起骨杖，指向李凡，那骨杖顶端的磷光似乎更亮了一些。

“你身上……带着‘那个’的气息。”老者的语气带着一种笃定，“虽然微弱，混乱，甚至……被污染，但那份源自‘初代守序者’的烙印，我们不会认错。”

李凡心中咯噔一下。（“那个”？“初代守序者”？是在说我的系统？）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尽可能无辜和善的笑容，拱了拱手：“晚辈李凡，误入贵宝地，绝无冒犯之意。不知前辈所说的‘那个’和‘初代守序者’是……”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那双苍白的瞳孔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直视他灵魂深处的某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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