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李凡、钱小多、还有像拎小鸡一样拎着那个半死不活刺客的铁牛,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街角那个素衣蒙面的女子身上。
她站在一堆散发着药香的灵草旁,手里还捏着几根细长的、闪着幽光的毫针,那双清澈得不染尘埃的眼睛隔着轻纱看着李凡,像是在陈述一个“今天天气不错”般的事实。
“天医谷?”
钱小多的小眼睛瞬间瞪圆了,带着惊疑。
“那个被药王谷骂成‘半只脚踩进魔道’的天医谷?”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里充满警惕。
在中墟洲,药王谷是丹药界的绝对权威,他们泼向天医谷的脏水早已深入人心。
上官语儿似乎没察觉到钱小多的戒备,或者察觉到了也并不在意。
她只是认真地点点头。
“嗯。他们说我用毒治病,是邪魔外道。”
她的声音依旧软糯平静,甚至带着点困惑。
“可是,毒为什么不能治病呢?就像刀子可以杀人,也可以切菜救人呀。”
她歪了歪头,逻辑简单直接得让人无法反驳。
李凡此刻却顾不上什么天医谷药王谷的恩怨了。
他还在回味刚才那“啵”一下消失的恐怖预言,以及肋下衣袍被划破的冰凉触感。
他指着自己鼻子,声音都有点变调。
“上官…姑娘是吧?你刚才说我快‘散’了?被什么东西‘吃’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语儿走近几步,那双清澈的眸子在李凡身上仔细扫视,仿佛在透过皮囊观察他内在的“气”的流动。
“嗯,”她肯定道。
“你的‘存在之基’,像被虫子啃过的树叶,缺了好多小口子。而且,有股很淡很淡、但很‘脏’的东西粘在上面,还在不停地‘啃’。”
她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寻找更贴切的词汇。
“那种‘脏’,像是……嗯……发霉的月光?或者……凝固的混乱?”
发霉的月光?凝固的混乱?
李凡听得一头雾水,但结合之前系统那断断续续的警告
【……特质……抽取……滋……警告……存在……稳定性……滋……下降……】
以及自己那越来越透明的诡异感觉,他心底的寒意越来越重。
“晦!”钱小多突然失声叫道,小脸煞白。
“凡哥!她说的‘脏东西’……该不会是‘晦’吧?!那种传说中能污染一切、让万物归于寂灭的鬼东西!”
李凡心头剧震!晦?!那个系统终极敌人“晦”?它已经能通过系统污染自己了?
“晦?”上官语儿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思索。
“这个名字……倒是很贴切。那种感觉,就是很‘晦暗’,很‘湮灭’。天医谷的古籍里提到过类似的东西,说是域外邪魔的污染,极其难缠。”
“你身上这种虽然很微弱,但根子扎得很深,在持续蚕食你的‘存在本质’。再不处理,你真的会‘散’掉。”
她再次做了那个气泡破裂的手势。
“处理?怎么处理?”
李凡急了。他可不想当个透明人,最后“啵”一下消失!咸鱼也是有尊严的,要躺也得是实体咸鱼。
“跟我回分舵。”
上官语儿言简意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医者笃定。
“这里不行,太吵。我需要安静的地方和专门的工具。你的情况很特殊,常规手段没用,只能用点……特别的法子。”
她晃了晃手中那几根闪着不同幽光的毫针。
“特别的法子?”
钱小多更警惕了。
“你该不会是想拿凡哥试什么毒吧?我听说你们天医谷……”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上官语儿坦然地看向钱小多,清澈的目光毫无躲闪。
“是毒,也是药。毒能攻毒,药能扶正。他的根基被那种‘晦’侵蚀,必须先以猛药拔毒固本,再用温和手段修补滋养。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李凡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他是我的病人。我们有婚约的。我不会害他。”
“婚约?”
这次轮到李凡和钱小多异口同声地惊叫了!
连铁牛都忘了手里还拎着个刺客,张大了嘴巴。
上官语儿被他们的反应弄得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想了想,从腰间一个不起眼的旧荷包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块皱巴巴、边缘有些磨损的纸片。
纸片材质普通,像是凡俗界用的草纸,上面用歪歪扭扭、如同孩童涂鸦般的字迹写着:
> 【婚书】
> 【立书人:天医谷谷主上官木(代)】
> 【今有徒上官语儿,与李凡(名)结为道侣。】
> 【此证。】
> 【注:此婚约系天道感应所定,待李凡现身中墟洲时自动激活。天医谷分舵可凭此感应接引。】
下面还按着一个模糊的、像是某种植物汁液染成的淡绿色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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