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种油茶树结束后,林小薇要开课的消息便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遍了林家村和王家村的每一个角落。
这次她要讲的,是听起来颇为新奇的“植物繁殖的法子”。消息一出,便勾起了许多人的好奇。
庄稼人谁不会留种?但这“繁殖”二字,似乎又不仅仅是留种那么简单。
三天后的清晨,临时学堂的屋子里,再次座无虚席。
长条板凳上挤满了人,后来者只能倚墙而立,或蹲在窗台下。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目光都聚焦在前方那个眼神清亮的姑娘身上。
林大海、王老伯等村中颇有威望的长者,也早早坐在了前排,神情专注。
林小薇站在一块用木炭涂黑的木板前,目光扫过一双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乡亲们,在咱们庄稼人眼里,要让地里的作物一代代传下去,最常见、最离不开的法子是什么?”
“留种子呗!”
答案几乎是异口同声,带着一种世代相传的笃定。
“对,留种子,也就是靠种子繁殖,这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法子。”
林小薇肯定了大家的回答,随即话锋一转,拿起手边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线装书——正是贺生的《草木怪异传》。
“但是,天地造化之奇,远超我等想象。古人着书立说,亦记载了许多非同寻常的草木异事。”
“据这本《草木怪异传》所载,我平日翻阅农书、观察山野所得,这植物繁衍后代的门道,可不止留种子这一条路!”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和交头接耳之声。不止留种子?那还能怎样?
林小薇不疾不徐,用木炭在木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一边写一边解释:
“譬如,这‘扦插’之法。取某些树木、花草健壮的枝条,插入土中,精心照料,便能生根发芽,长成一株全新的植株,如同那杨柳,折枝插土即活。”
“‘嫁接’之术,则更为精巧。
将一株植物的枝或芽,接到另一株植物的茎或根上,让它们长成一体。
好比……好比将甜梨树的枝条,接到耐贫瘠的野梨树上,将来就可能在贫瘠之地结出又大又甜的梨子!”
林小薇这个比喻通俗易懂,立刻让村民们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杂交之道,意在取长补短。
选择不同品种、各有优点的植株,让它们的花粉相互交融,孕育出的后代,或许就能兼具父母本的优点,比如更耐旱,或者结的果子更大。”
她顿了顿,看着下面有些茫然的 面孔。知道后面的概念对他们来说太过超前,但为了知识的完整性,还是提了一句:“书中甚至还有更玄奇的记载,还有什么‘异禀’,指植物的种子或芽,偶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从而长出了与原先截然不同的形态……这些咱们今日暂且不论。”
重点讲讲前面几种,尤其是扦插、嫁接和杂交,这三样,是眼下最有可能用得上,也最能见成效的!”
“咱们先说说这扦插之法。”
林小薇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根约莫一尺长、拇指粗细、表皮光滑的青翠枝条,“这是白蜡树的枝条,若等它从种子长成材,需十几年。但用扦插之法,或许能大大缩短时日。”
林小薇一边说,一边用锋利的小刀,将枝条的下端削成一个光滑的斜切面。
“瞧,这样切口面积大,更容易吸收水分和生根。”
接着,林小薇又将枝条上端的切口削平,并剪掉了大部分叶子,只留顶端两三片小叶。
“减少叶子是为了避免水分蒸发太快,让枝条能集中力气先生根。”
然后,林小薇拿起一个装满疏松土壤的瓦盆,将处理好的白蜡树枝条,沿着盆边,斜斜地插入土中,深度约莫占枝条长度的三分之一到一半。
她用手将周围的土压实,又细细地浇了一遍水。
“好了,这‘扦插’便成了。”
林小薇将瓦盆放在讲台显眼的位置,“接下来,便是将它放在阴凉通风处,保持土壤湿润,耐心等待。”
“大家平日里路过,都可以来看看。按照书中所载,若一切顺利,大约半月到一月,这无根的木棍,便能自己长出新的根须,顶端的芽苞也会萌发新叶。这便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道理了!”
接着,林小薇搬出了第二个“道具”——一个较大的瓦盆,里面并排长着两株南瓜苗。
一株看起来是本地常见的品种,叶片较小,叶色深绿;另一株则显得格外茁壮,叶片肥大,茎秆粗壮,绿意盎然。
“大家看这两株南瓜苗。”林小薇指着它们说道,“这一株,是咱们山谷里常见的本地南瓜。生命力顽强,但是不高产。而这一株,则是我机缘巧合,从一位游方商人那里换来的,据说是来自遥远外域的高产南瓜种子,但是存活率太低,所以低价卖给了我。”
村民们看着那株明显强壮许多的“外域”南瓜苗,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惊喜,高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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