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年夏,陆家嘴的天际线在央行大楼顶层切割出锋利的蓝。
沈泽的工位上,老算盘斜靠在量子模型旁,算珠间夹着张茶饼贴纸——那是勐海茶厂李叔去年寄来的“特级古树茶”样品。
入职满一个月,他已习惯了这里键盘敲击声与窗外江轮的汽笛交织的节奏,直到马库斯带着律师团撞开合规司的门。
“沈先生,”马库斯的中文带着德式口音的冷硬,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缝,“你们的跨境结算体系限制外资银行接入,违反WTO公平竞争原则!”
他身后四个黑西装律师鱼贯而入,公文包上的“环球金融”烫金logo闪着刺眼的光。
沈泽没起身,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调出“数据平等报告”投影到白板:“马库斯先生,请看——
过去半年,外资银行接入申请通过率52%,本土银行37%,你们高出15%。”
他转身指向图表,“但被拒案例中,外资因‘合规记录差’(洗钱、数据泄露)被拒的比例是本土银行的3倍。
不是我们歧视,是你们的‘合规’配不上我们的体系。”
马库斯冷笑一声,手指重重戳在“合规记录”栏:“等你们想扩展全球市场时,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环球金融的全球合规评级是BBB,”林晚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抱着文件夹走进来,发梢还沾着会议室带出来的冷气,“我们已和20个国家签合作协议,比你们多5个。
顺便提醒,贵司在东南亚的子公司上月刚因逃税被罚300万欧元——这评级,怕是撑不起‘全球市场’的野心。”
律师团里有人想开口,被马库斯抬手制止。
他盯着沈泽工位上的老算盘,忽然笑了:“沈先生年纪轻轻,倒把算盘和量子机都用上了。
可惜啊,资本的游戏,从来不是靠‘良心账’赢的。”
“良心账也是账。”沈泽迎上他的目光,老算盘在指尖转了个圈,“就像我爷爷说的,珠动有数,心定有度——
你们要是把‘数’算错了,早晚得赔上本金。”
晚上,沈逸风在办公室翻出当年的并购案卷宗。
抽屉锁芯转动的“咔哒”声里,泛黄的纸页带着樟脑丸的气味涌出来——
山本的照片还在第一页,旁边钢笔字写着“环球金融是当年并购方背后金主”,日期是2041年冬,正是东南亚雨夜密谈那晚。
他给沈泽泡了杯碧螺春,茶叶在玻璃杯里舒展成春天的形状。
“你今天做得很好,”沈逸风把卷宗推到儿子面前,“但记住,资本不会善罢甘休,它会换件衣服再来。”
沈泽指尖抚过山本照片上的樱花暗纹,和当年婚礼喜帖背面的摩尔斯电码如出一辙。
“爸爸,我查过环球金融的股权结构,”他说,“山本是第二大股东,持股15%——和当年并购方的高桥健司有关联。”
窗外的霓虹灯在江面上碎成金斑,沈逸风想起三十年前张老栓的话:“金融的根在民间,可贪婪的资本,总想把根刨了卖钱。”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你爷爷当年用算盘挡假粮商,我用跨境结算体系挡外资垄断,现在轮到你了——
记住,金融的战场,从来不是电脑屏幕,是人心的账本。”
沈泽望着陆家嘴的天际线,那里有环球金融的亚太总部大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和当年并购案卷宗里一样的冷光。
“爸爸,我不会让他们的衣服,遮住我们的初心。”
他拿起工位上的老算盘,算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明天我就申请去东南亚调研——
当年您带我去茶厂实习,现在该我去看看,马库斯要在哪儿‘换衣服’了。”
沈逸风从抽屉深处抽出本牛皮纸笔记本,封面写着“反并购笔记”:“这里面记着当年识破山本暗纹的方法,还有和东南亚央行谈判的技巧。”
他翻开第一页,是张老栓的字迹:“对付换衣服的狐狸,得先看清它尾巴上的疤。”
沈泽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父亲掌心的茧——
那是三十年前在福源钱庄拨算盘磨的,和张老栓的老算盘档位上的茶渍印一模一样。
他忽然想起生日那天,张老栓说“珠子要拨得准,代码要写得稳,心要像老算盘的底梁——实诚”。
此刻,这“实诚”二字像枚印章,盖在了他的决心上。
窗外,江轮鸣笛声穿透夜色。
沈泽望着工位上并置的老算盘与量子模型,忽然懂了父亲说的“人心账本”——
不是冰冷的数字,是茶农拿到卖茶钱时的笑,是乡村老人收到报销款的泪,
是每个认真活着的人,不该被资本随意“换衣服”欺负的底气。
他拿起手机给林晚清发消息:“妈,明天我去东南亚,您把‘**沙盒’的本地化方案发我一份——
马库斯想在哪儿‘动手脚’,我们就把‘良心账’做到哪儿。”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老算盘“咔嗒”轻响,量子模型的蓝光在黑暗中流转。
沈逸风看着儿子的背影,想起三十年前自己攥着乐高飞船哭鼻子的模样,忽然笑了——
所谓传承,不过是让孩子带着你的算盘、你的笔记、你的“良心账”,去闯更大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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