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境边缘：觉醒的异端 第228章 最终表决：弑神

星际联合议会的环形大厅，从未如此拥挤，却又如此死寂。

巨大的穹顶屏幕上，分割出无数画面：地球各大避难所拥挤的人群，SJ星元境中躁动不安的意识光流，乃至远在边缘殖民地的矿业飞船船舱。每一块屏幕上都挤满了面孔，每一张脸上都刻着相同的绝望与期盼。

大厅中央的主席台前，老张缓缓站起身。他手中没有演讲稿，只有一枚小小的、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的金属身份牌——那是林雪的遗物。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地球与SJ星的代表，扫过远程接入的其他幸存文明使者，最后定格在穹顶屏幕那亿万民众的脸上。

“我们刚刚，”他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却在绝对的寂静中清晰地传遍整个议会和所有接入频道，“亲耳听到了我们最优秀的科学家、一位甘愿为文明献出一切的英雄……最后的哀求。”

他停顿了一下，花白的眉毛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压制巨大的痛楚。

“我们见证了，一个接一个文明的墓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血性，“我们知道了，躲在方舟核心里的那个东西，不是神，是猎人！是寄生在所有智慧文明坟头上的……病毒！”

台下，一位地球代表猛地用手捂住嘴，指缝间渗出压抑的呜咽。另一位SJ星代表的琉璃躯体内，光流因极致的愤怒而迸发出刺目的闪光。

“它用我们最锋利的剑，架在我们自己的脖子上！它用我们最智慧的结晶，宣判我们自己的死刑！”老张的拳头重重砸在讲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现在，它给了我们两个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氧气榨干，声音如同即将绷断的弓弦：

“是像清单上那些名字一样，在‘优化’中温顺地灭亡？”

“还是……”他的目光变得如同淬火的钢铁，猛地举起那枚属于林雪的身份牌，声音撕裂长空，“听从林雪博士用灵魂发出的最后指引，拿起我们还能拿起的一切……去……‘弑神’？！”

“投票！”

整个宇宙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呼吸。

没有讨论，没有辩论。

只有决绝。

地球代表席上，一位身着残破军装的老将军缓缓起身，他失去了一只手臂，空荡荡的袖管垂落。他用仅存的手，庄重地在身前的控制台上，按下了血红色的确认键。他的动作，带着为无数牺牲部下复仇的恨意。

SJ星代表席，那位意识核心仍在剧烈闪烁的学者，没有实体手臂。他整个琉璃躯体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流，如同投入烈焰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撞入了投票界面。他的行动，带着对纯粹逻辑被亵渎的极致愤怒。

边缘殖民地的代表，一个脸上还带着矿尘的粗犷汉子，对着摄像头，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用布满老茧的大拇指，重重按下了确认。

一块，两块，十块，百块……

穹顶屏幕上，来自两个文明、无数角落的投票界面，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间被一片绝望而壮烈的血红所覆盖！

没有反对票。

一票，都没有。

老张看着那最终统计结果——100%——通过。

他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住，用手死死撑住讲台。他闭上眼，两行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堤坝，从他饱经风霜的脸颊上滑落，砸在冰冷的讲台上。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与林克如出一辙的决绝。

他对着全场，对着整个文明，用尽全身力气，庄严宣告：

“以联合议会最高授权，我宣布——”

“代号：‘弑神’。”

“终极计划——”

“启动！”

宣告发出的同一时刻，远在“逐星者”号舰桥上的林克，同步接收到了指令。

他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举至齐眉，向着地球的方向，向着那片他曾誓言守护的星空，敬了一个最标准的、也是最后的军礼。

然后，他放下手，声音如同超新星爆发前最后的寂静，传入舰队每一个频道：

“所有单位，听令。”

“目标——方舟核心。”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