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墨的礼物与碧波暗潮
七海,局势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不断扩散、碰撞,搅得整个海洋不得安宁。白涛王朝内部,关于“陆海之盟”的争论如熊熊烈火,尚未平息。新女王白瑾站在王宫的高台之上,望着远方波涛汹涌的海面,心中犹如乱麻。她在国政的重担与外部诱惑之间艰难地权衡着,每一步决策都仿佛踩在刀刃上,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玄溟王朝在雷暴海眼受挫后,玄磬的怒火如即将喷发的火山,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他对白涛的军事压力与日俱增,那股压抑的怒火仿佛实质化的黑暗力量,笼罩在白涛王朝的上空,让整个王朝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潮升部的汐华,如同一位不知疲倦的信使,奔走呼号于各个部落之间。她试图维系那脆弱的平衡,阻止陆上势力染指七海核心。她的身影穿梭在各大海域,每到一处,都带来潮升部维护七海和平的坚定信念,但局势却如脱缰的野马,越来越难以控制。
而沧澜,这位曾经心怀仁念、试图调和各方矛盾的年轻首领,正带领着碧波林,在日益汹涌的怒涛中努力维持着那份来之不易的超然与和平。碧波林,这片宛如世外桃源的海域,有着盛产“宁神海藻”和荧光珊瑚的“翡翠航道”,一直以来都是七海中宁静祥和的象征。然而,黑暗中的操盘手,绝不会允许这片水域真正平静下来。
在七海西北部,那片靠近“葬神海沟”、光线晦暗、海流冰冷的荒寂海域,一场邪恶的交易正在悄然进行。东方既白,这位陆上王朝最诡秘的谋士,如同从黑暗深渊中走出的鬼魅。他乘坐的并非庞大的战舰,而是一艘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乌篷小船。船身刻满了隐匿与隔绝探查的符文,悄无声息地滑过漆黑的海水,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他的对面,是螺蝶。这位以柔弱和深情面具蛊惑了沧澜的“红颜知己”,此刻脸上再无半分平日的凄楚与依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隐隐兴奋的妖异神采。她悬浮在水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与渊墨同源却更加阴柔的黑暗气息,那枚“宁心”玉佩在她胸前散发着不祥的紫光,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邪恶阴谋。
“螺蝶姑娘,久候了。”东方既白笑容可掬,仿佛只是在交割一批寻常货物,“这是第一批‘成品’,共计五十具‘海魔傀儡’,算是我主与渊墨首领诚意的小小体现。”
他身后那看似狭窄的乌篷船船舱,如同连接着某个异次元空间,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腐臭、血腥与冥域寒气的恶风扑面而出。紧接着,一具具形态扭曲、沉默无声的身影,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一具接一具地“流”了出来,悬浮在螺蝶面前。
这些海魔傀儡,形态各异,但都充满了亵渎生命的恐怖感。有的保留着掠食鲨的狰狞头颅与利齿,身躯却拼接上了人类或其它海兽的残肢,覆盖着灰败起泡的肉质薄膜;有的则像是多种海怪器官的胡乱组合,触手、利爪、骨刺毫无逻辑地生长在一起;更有甚者,完全就是一滩蠕动的、不断变换形状的黑暗物质,偶尔凝聚出模糊的五官,发出无声的哀嚎。它们周身缭绕着与葬神海沟同源的冥域死气,眼中燃烧着纯粹的、对生者充满憎恨的幽绿魂火。这正是渊墨利用东方既白提供的“聚魂柩”怨气与海兽尸骸,融合冥域魔法炼制出的邪恶兵器。
螺蝶看着这五十具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傀儡,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一具傀儡那冰冷坚硬的、覆盖着鳞片的臂甲,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混乱而强大的黑暗力量。
“不错,渊墨首领果然没有令人失望。”螺蝶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磁性,“有了它们,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东方既白微微躬身,笑容不变:“预祝姑娘马到成功。切记,务必让碧波部,尤其是那位沧澜首领,将这笔账,清清楚楚地记在玄磬头上。唯有仇恨的火焰,才能烧毁理智的堤坝,让碧波林这叶孤舟,彻底卷入七海的惊涛骇浪之中。”
“放心,”螺蝶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演戏,可是我最拿手的事情。沧澜哥哥……他很快就会明白,在这残酷的七海,所谓的超然与和平,是多么可笑和脆弱。”
交接完成,东方既白的乌篷小船如同融入墨汁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的海水中。螺蝶则带着这五十具海魔傀儡,如同率领着一支来自深渊的死亡军团,向着碧波林的方向潜行而去。
数日后,碧波林外海,那片原本宁静祥和的“翡翠航道”,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极其残忍的袭击。三艘隶属于潮升邦国、正运送一批粮食和日常用品前往碧波林的商船,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群身份不明的“海盗”截住。这群袭击者驾驶着几艘经过粗糙改装、刻意涂抹掉徽记、但体型和结构依稀能看出玄溟部风格的旧式战船。它们如同饿狼般扑向商船,攻势凶猛而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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