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远踉跄着跟在周教授身后,耳边仍回荡着井底传来的尖啸声。他的脖子像被无数细针扎刺,黑色纹路已经爬上下巴,皮肤下蠕动的感觉越发明显。
快上车!周教授拉开后座门,将冒着绿火的铁盒扔进去,铁盒里的骨头发出的碰撞声,像是活物在挣扎。
杜明远刚钻进副驾驶,一阵剧痛就从胸口炸开。他撕开衣领,惊恐地发现那些黑线已经蔓延到了锁骨下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位置延伸。
周教授!它在加速!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周教授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坚持住!我们找个僻静地方完成仪式!
车子在郊区一条荒废的小路旁停下。周教授从后备箱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物品:一桶黑狗血、一包朱砂、七根白蜡烛和一把铜钱剑。
帮我布置法阵。周教授的声音紧绷如弦,必须在日落前完成焚烧。
杜明远强忍疼痛,协助周教授在地上画出一个复杂的符阵。七根白蜡烛按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中央是那个仍在冒绿火的铁盒。周教授将黑狗血和朱砂混合,绕着符阵洒了一圈。
七煞锁魂阵,能困住她的灵体不被逃逸。周教授解释道,声音里带着杜明远从未听过的紧张,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离开这个圈。
杜明远点点头,脖子上的黑线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他眼前一黑,恍惚间看到一个穿白衣的女人站在周教授身后——那是他去世五年的母亲!
妈...?杜明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女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是林小婉!她穿着杜明远母亲生前最爱的白色连衣裙,正模仿着母亲的神态向他招手。
明远!周教授一声暴喝,一巴掌拍在杜明远背上。
幻象瞬间消散,杜明远浑身冷汗,发现自己已经半只脚跨出了朱砂圈。周教授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开始利用你记忆里的人了。周教授的声音低沉,这是恶灵最险恶的手段——攻击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杜明远呼吸急促:她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样子?
周教授没有回答,只是迅速点燃了七根蜡烛。开始吧。
他将铜钱剑指向铁盒,开始念诵一段古老的咒语。随着咒语声,铁盒里的绿火猛地窜高,骨头发出更加刺耳的声,像是活物在尖叫。
杜明远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他掏出一看,屏幕上是母亲生前最后一张照片——病床上的母亲微笑着向他挥手。但现在,照片里的母亲正缓缓转头,直视镜头,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
别看!周教授一把打掉手机,她在干扰我们!
手机掉在朱砂圈外,屏幕上的母亲形象突然变成了林小婉,她黑洞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杜明远,嘴角越裂越大,几乎到了耳根。
杜...明...远...一个沙哑的女声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你...逃...不...掉...
周教授抓起一把朱砂撒向手机,屏幕地黑了。但铁盒里的动静更大了,骨头在盒子里疯狂跳动,撞得铁盒作响。
她比我想象的强得多!周教授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这不仅仅是怨灵...她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加持过!
杜明远看向铁盒,突然注意到盒盖内侧刻满了细小的符文——与古镜背面的符文惊人地相似。
周教授!看这个!他指向那些符文,和镜子背面的一样!
周教授凑近查看,脸色骤变。双重封印...天啊,我早该想到的!他声音发抖,林小婉不仅被封在镜中,她的尸骨也被特殊处理过...这是阴阳双煞局,极其恶毒的邪术!
什么意思?杜明远感到一阵恶寒。
意思是...周教授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单烧尸骨没用...必须同时摧毁镜子和尸骨...而且要在特定的时辰...
话音未落,铁盒地弹开,里面的骨头像活物一样跳出来,散落在符阵各处。绿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骨的黑气从盒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人形——林小婉的轮廓隐约可见。
糟了!周教授抓起铜钱剑刺向黑影,她的部分灵体逃出来了!
黑影发出刺耳的尖笑,轻松躲过铜钱剑,直扑杜明远而来。杜明远本能地后退,却忘了自己站在符阵边缘,一只脚踩出了朱砂圈。
刹那间,黑影如饿狼扑食般钻入杜明远的口鼻!杜明远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喉咙直灌入五脏六腑,眼前闪过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一个穿红嫁衣的少女被按在铜镜前...马家满门暴毙的场景...林家七口人惊恐的表情...然后是杜明远从未见过的景象:一个穿道袍的老人将少女的灵魂一分为二,一半封入镜中,一半锁入尸骨...
杜明远跪倒在地,剧烈咳嗽起来,一团黑气从他口中喷出,消散在空气中。
周教授趁机将散落的骨头重新收集,用浸过黑狗血的红布包裹起来。你看到了什么?他急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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