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海水包裹着身体,每一次划水都牵扯着疲惫不堪的肌肉。林默和顾知行在汹涌的海浪中挣扎,奋力向着远处那条模糊的海岸线游去。失去了“薪火”玉卵的庇护,海水的寒意和暗流的拉扯变得格外清晰。眉心的“归墟印记”带来一丝微弱的清凉,维持着他们意识的清明,手背上“观测者”标记的沉寂是此刻唯一的慰藉。
不知游了多久,就在体力即将耗尽之际,他们的脚尖终于触到了粗糙的沙砾。两人连滚带爬地冲上海滩,瘫倒在潮湿的沙地上,大口喘息,咸涩的海水混合着汗水从额头流下。
稍稍恢复体力后,他们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这是一片陌生的海岸,怪石嶙峋,植被稀疏,远处是连绵的、被海雾笼罩的山峦。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和一种……荒芜的气息。
“这里……不是我们出发的港口。”顾知行抹去脸上的水渍,警惕地观察着环境,“海流将我们带到了别处。”
林默运转净眼术,感知着周围的能量场。此地灵气稀薄,且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死寂感,不像大陆沿海。“我们可能……在一座海岛上。”
这个判断很快得到了证实。他们沿着海岸线探索了半日,发现这确实是一座面积不小的孤岛。岛屿中央是茂密的、从未被开发过的原始丛林,山势险峻,看不到任何人烟迹象。
“必须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恢复体力。”顾知行说道。他们现在状态极差,真气耗尽,身体虚弱,急需休整。
两人在靠近海岸的一处悬崖下,找到了一个被海浪冲刷形成的岩洞。洞口隐蔽,内部干燥,是个理想的临时落脚点。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便在岩洞中度过。依靠采摘野果、捕捉海鱼和收集雨水维生。顾知行精通草药,辨认出几种岛上特有的疗伤植物,捣碎后外敷内服,加速伤势恢复。林默则全力运转《上清大洞真经》和《九天星阙炼神篇》,借助魂灯微光,缓慢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亏损的精气。
“归墟印记”的效果开始显现。它不仅彻底屏蔽了“观测者”的追踪,似乎还让他们与周围环境的能量交互变得更加顺畅,修炼速度比预想中快了一些。但失去“薪火”玉卵的生机滋养,恢复过程依旧漫长而艰难。
一周后,两人的状态稳定下来,虽然远未恢复巅峰,但已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他们开始更深入地探索这座孤岛,希望能找到淡水源头、更多食物,或者……离开的线索。
岛屿比想象中更大,丛林茂密,毒虫遍布,地形复杂。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林中穿行,净眼术时刻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这一日,当他们穿过一片异常茂盛的蕨类植物带时,林默的净眼术突然捕捉到前方传来一阵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波动。那波动极其隐晦,带着一种古老而沧桑的气息,与岛上的原始环境格格不入。
“有情况!”林默低声道,示意顾知行停下。
两人悄无声息地靠近,拨开层层藤蔓,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
只见丛林深处,赫然矗立着几座残破不堪的、由巨大石块垒砌而成的建筑遗迹!这些建筑风格古朴粗犷,布满青苔和裂痕,显然已废弃了无数岁月。但从其规模和残留的雕刻纹路来看,绝非近代产物,更像是某个失落文明的遗迹。
“这是……?”顾知行走上前,抚摸着冰凉的巨石,眼中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看这石料切割和堆砌手法,还有这些模糊的图腾……有点像古籍中记载的……‘百越’先民,或者更早的‘疍民’祭祀遗址?”
林默也在仔细观察。他在一处半坍塌的墙壁上,看到了一些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早已褪色的壁画残片。壁画内容抽象而诡异,描绘着海浪、巨鱼、以及一些人身鱼尾的奇异生物环绕着一艘……样式古朴的船只进行祭祀的场景。
那船只的轮廓……竟然与“建木神舟”有几分神似!
“难道……这座岛与上古的‘建木神舟’有关?”林默心中一动,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顾知行。
顾知行闻言,脸色更加凝重:“有可能!传说建木通天彻地,其分支根系遍布诸界。或许在某个远古时代,神舟曾途经此地,与岛上的先民有过接触,甚至留下了传承?”
这个猜测让两人精神大振!如果真是如此,这座岛上可能隐藏着关于神舟、乃至对抗“观测者”的重要线索!
他们开始更加仔细地搜索这片遗迹。在最大的一座疑似祭坛的建筑废墟中央,他们发现了一个被泥土和落叶掩埋的、深不见底的竖井入口。井口边缘刻着与壁画上相似的、模糊的符文。
净眼术下,井中散发出微弱的空间波动和一股……精纯的水灵气!
“井下可能有蹊跷!”林默说道。
两人清理开入口,找来藤蔓制成绳索。林默率先垂降下去。竖井极深,下降了约数十米后,脚下传来了水声。他点燃一张照明符,发现井底并非死水,而是一条地下暗河的入口!河水冰冷清澈,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流向未知的黑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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