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警报如同跗骨之蛆,在识海中尖锐回响。手背鸟喙标记的灼痛感挥之不去,那是来自“议会”主序列的锁定标记,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追杀者的方向。林默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一股充满恶意的、冰冷的意志,正从极遥远的地方投来注视,如同悬顶之剑。
必须立刻远离巫咸古城!每多停留一秒,危险就增加一分!
他不敢有任何耽搁,将轻身术催发到极致,如同受惊的羚羊,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中,一头扎进南疆连绵起伏的群山密林。他不再刻意隐藏行踪,此刻速度就是生命!他必须抢在追兵形成合围前,尽可能远地逃离这片区域。
净眼术全力运转,为他勾勒出崎岖地形中最迅捷的路径。魂灯金光内敛,护住心脉,抵御着标记锁定带来的灵魂层面的刺痛和干扰。他翻山越岭,涉溪过涧,不敢走任何现成的道路,专挑人迹罕至的险峻之处。
一连三天三夜,他不眠不休,亡命奔逃。饿了啃几口硬邦邦的干粮,渴了掬一捧山泉水。身上的伤口在奔波中再次崩裂,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衣衫,但他不敢停下处理。背后的寒意如影随形,仿佛随时会有利刃破空而来。
直到第四天清晨,当他终于穿过最后一道山脊,眼前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丘陵地带,远处隐约可见人类耕作的痕迹和袅袅炊烟时,那种被锁定的刺痛感才似乎减弱了一丝。他暂时甩掉了最近的追兵,但标记仍在,危机远未解除。
他瘫倒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剧烈喘息,几乎虚脱。连续的高强度奔逃,加上之前的伤势和“星核碎片”信息冲击的后遗症,让他到了极限。他强迫自己吞下丹药,运转心法调息了半个时辰,才勉强恢复了一些力气。
摊开影提供的简易地图,结合“星核碎片”中获取的信息,他确认了自己的位置——已经离开了南疆核心区域,进入了岭南地界。距离目标“天涯海角”,还有很长的路。
不能再这样盲目逃窜了。他需要交通工具,需要融入人群,需要隐藏身份。一直待在荒野,反而更容易被擅长追踪的“观测者”或“幽冥道”发现。
他撕下身上最破烂的外衣,用泥土稍微掩饰了一下容貌,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落魄的旅人或逃难的流民。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向山下的村落靠近。
幸运的是,这个边境村落民风相对淳朴,对外来者虽有警惕,但并未过多盘问。他用身上最后一点现金,从一个老农手里买下了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破旧自行车和几块干粮,又打听了一下前往最近县城的路线。
有了代步工具,速度提升了不少。他沿着坑洼的乡间土路骑行,尽量低调,避免与任何人发生冲突。数日后,他抵达了一个稍大的城镇,用身上仅剩的一点钱(之前谨慎分开存放的),买了一张最便宜的、需要多次转车、路线曲折的长途汽车票,目的地是南方沿海的一个大城市。
他不敢直接前往“天涯海角”,那样目标太明显。他需要先到一个鱼龙混杂、容易隐藏的大城市,获取更多信息,并设法联系顾老师。根据碎片信息,顾老师最后出现在“天涯海角”一带,但具体位置不明,需要线索。
长途汽车在颠簸中前行,车厢内混杂着汗味、烟味和劣质香水的气味。林默靠窗坐着,帽檐压得很低,看似在打盹,实则灵觉全开,警惕着车厢内外的任何异常。手背的标记依旧传来微弱的灼痛,提醒他危险从未远离。
数日的舟车劳顿后,他终于抵达了那座繁华的沿海都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与之前经历的蛮荒雨林、古老遗迹形成了鲜明对比。现代都市的喧嚣和庞杂的人气,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那种被锁定的感觉,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净眼术下,这座城市上空笼罩着巨大的、由无数**、焦虑和工业废气混合而成的混沌气场,其中也隐藏着不少或强或弱的非自然能量波动。这里绝非净土。
他找了一处位于老城区、管理混乱、无需严格登记的身份的小旅馆住下,用假名和现金支付。房间狭小潮湿,但至少是个暂时的落脚点。
安顿下来后,他立刻开始行动。首先,他需要了解“天涯海角”的最新情况,并寻找顾老师的踪迹。
“天涯海角”并非一个具体地名,而是指这片沿海区域一系列与古代传说、海外仙山、避世秘境相关的景点和未开发地带。这里旅游业发达,三教九流汇聚,信息流通快,但也鱼龙混杂。
林默换上一身普通的休闲装,如同一个寻常的背包客,混迹于游客聚集的论坛、贴吧、以及一些本地人才知道的、带有神秘色彩的茶馆和旧书店。他谨慎地打听着关于“天涯海角”的奇闻异事,尤其是近期的异常现象或特殊人物的出现。
过程缓慢而枯燥,需要极大的耐心。他不敢直接提及顾知行的名字,只能旁敲侧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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