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冰冷刺骨,沉重得如同实质的铅块,压迫着眼球和耳膜。空气凝滞,弥漫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陈年灰尘、腐烂的木头、某种刺鼻的药草、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内脏**后的甜腻腥臭。
林默被那只枯瘦冰冷的手死死攥着脚踝,以惊人的速度拖拽着在粗糙的地面上滑行。后背与地面剧烈摩擦,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几乎要撕裂他的衣服和皮肤。他试图挣扎,但那只手的力量大得不可思议,更有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顺着他脚踝的经脉疯狂涌入,瞬间冻结了他的真气,麻痹了他的四肢,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只有意识还在疯狂地运转,被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所吞噬。
他被拖进了哪里?这栋恐怖小楼的内部?这只手的主人是谁?是赵师傅警告的“守墓人”?还是那个所谓的“祂”?
那疯狂的、执拗的哼唱声再次响起,就在他的头顶前方,拖拽着他的源头。声音沙哑、扭曲,不成调子,仿佛喉咙被撕裂后勉强发出的噪音,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宗教般的狂热和偏执。
滑行持续了大概十几秒,速度骤然减缓。
砰!
他被粗暴地甩了出去,重重撞在某种坚硬冰冷的物体上,剧痛传来,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哼唱声停止了。
黑暗中,响起了沉重的、仿佛破风箱般的呼吸声,就在极近的地方。还有铁链拖曳的“哗啦”声。
林默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拼命睁大眼睛,试图适应这绝对的黑暗。净眼术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只能勉强看到一些极其模糊的轮廓。
他似乎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像是一个房间。四周堆满了大量杂乱的东西,散发出各种古怪的气味。正前方,一个佝偻的、模糊的人形轮廓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两点极其微弱、却冰冷疯狂的幽绿光芒,正死死地盯着他。
那沉重的呼吸声和铁链声,正是从那个轮廓传来。
林默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他尝试调动真气,经脉却如同被冰封,毫无反应。怀中的乾元通宝也沉寂无声,仿佛被彻底压制。只有腰间那冰冷的鸟喙面具,依旧散发着恒定的低温,与他手背上的标记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倒计时还在无声跳动:2小时41分09秒……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死亡的威胁并未因环境的改变而消失。
“呃……嗬……”那个佝偻的轮廓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沙哑的音节,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铁链哗啦作响,他似乎向前倾了倾身体。
林默全身肌肉绷紧,冷汗浸透了后背,死死盯着那两点幽绿的光芒,准备迎接任何可能的攻击。
然而,攻击并未到来。
那轮廓只是伸出手——正是那只枯瘦苍白的手,在空中缓慢地、颤抖地比划着。指尖划过空气,带起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
净眼术下,林默看到,那指尖划过的轨迹,竟然在空中留下了短暂存在的、淡金色的、复杂无比的符文残影!
龙虎山正统的符箓!而且是极其高深、他根本看不懂的某种通讯或封印符咒!
这家伙……是龙虎山的人?!
这个发现让林默震惊得无以复加!
“前辈……?”他艰难地张开嘴,声音嘶哑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试探。
那轮廓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幽绿的目光闪烁了片刻,似乎对“前辈”这个称呼有些反应。但他随即又剧烈地摇晃起脑袋,发出痛苦的、压抑的嘶吼,仿佛在与某种东西抗争。
哗啦啦!铁链绷紧!他似乎被束缚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平静下来,呼吸更加急促。他不再划符,而是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林默的腰间——指向那个鸟喙面具。
他的喉咙里再次发出“嗬……嗬……”的声音,充满了急切和……警告?
林默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警告这个面具!就像赵师傅一样!
“这面具……怎么了?”林默强忍着恐惧追问,“您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赵志国师傅让我来的!”
听到“赵志国”的名字,那轮廓猛地一震!幽绿的目光爆发出强烈的情绪波动,有悲痛,有愤怒,更有一种深切的……绝望?
他猛地抬起被铁链束缚的双手,疯狂地指向自己的胸口,又指向四周,最后指向天花板,动作激烈而混乱。
与此同时,一段极其破碎、却蕴含着巨大精神冲击的意念碎片,强行闯入了林默的脑海!
【“囚……笼……”】
【“罪……罚……”】
【“看守……亦是……囚徒……”】
【“灯……灭……祂……醒……”】
【“快……走……带……走……”】
信息残缺不全,却如同惊雷般在林默脑中炸响!
囚笼!罪罚!看守亦是囚徒!这里果然是一个监狱!而这个曾经的龙虎山高人,就是被锁在这里的看守?同时也是囚犯?!他在看守什么?那个“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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