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仿佛凝固了万载时光的死寂气息,从裂开的断龙石门后扑面而来。
石室极小,不过三四平米见方,四壁空空,只有中央一个粗糙简陋的石台。石台之上,那件鸟喙状的金属面具静静地陈列着,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幽暗、冰冷的光泽。
面具的造型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是粗陋,没有任何精美的纹饰,只有一种历经无尽岁月的古朴和沧桑。那向前凸起的、尖锐的鸟喙形状,与林默手背上那个灼热的标记,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李轩四人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目光死死盯着那诡异的面具,又惊疑不定地看向林默手背上微微发光的标记,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手背上的灼热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仿佛与那面具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针扎般的刺痛深入骨髓。脑海中,那个冰冷的“观测者”系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近乎混乱的波动,无数无法解析的乱码和警告疯狂刷过,最终归于一种奇异的、充满戒备的沉默。
林默的心脏狂跳,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内轰鸣。他死死盯着那面具,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是它?这就是爷爷暗示的“藏于”之后的东西?那个兜帽客所属势力的标志?观测者系统如此忌惮的存在?
赵师傅的警告犹在耳边——“若见‘灯影’,速退!” 这面具,与“灯影”有关?还是说,它本身就是某种意义上的“灯”?
那两具被碎片最后力量逼退的“守墓人”干尸,依旧在门外发出细微的、骨骼摩擦的嘶嘶声,幽绿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却似乎对这石室极为忌惮,不敢越雷池一步。
退路已绝。前方,是唯一的、未知的路径。
林默深吸一口冰冷的、充满尘埃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示意其他人留在原地戒备,自己则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走向石台。
越靠近,手背上的灼热感就越发强烈,仿佛那面具是一个磁极,要将他整个吸过去。怀中的三枚乾元通宝也传来不安的悸动,温润的气息试图抵抗这种吸引。
终于,他站到了石台前。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面具并非完全光滑。在鸟喙的根部两侧,各刻着一个极其微小、却复杂无比的奇异符号,与他之前窥探到的、那个兜帽客使用的几何纹路同出一源,充满了非人的、冰冷的秩序感。
而在面具内侧,本该贴合人脸的位置,却并非空无一物。那里镶嵌着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如同黑色水晶般的物质,表面流动着极其微弱的光泽,仿佛有生命一般。
林默犹豫了一下,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向那面具探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金属的前一刹那——
唰!
面具内侧那层黑色水晶般的物质猛地亮起!投射出一片迷离的、不断扭曲变幻的光影,并非映照现实,而是浮现出无数飞速闪过的、无法理解的尖锐符号和不断变化的坐标数据流!
同时,一个冰冷的、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合成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用的是一种他从未听过、却瞬间就能理解其意的语言:
【“身份验证:……检测到‘观测者’印记……序列号:……未登记……临时权限授予……”】
【“环境扫描:……确认坐标:‘墟’之甬道,‘第七前哨站’封印核心……”】
【“状态评估:……封印完整性:11.3%……能源水平:临界……‘守墓人’单位:失控……外部威胁:‘冥河’渗透率:74.1%……”】
【“警告:……核心区即将失守……最高优先级指令:……确保‘密钥’转移……启动‘归巢’协议……”】
一连串的信息如同冰水般灌入林默的脑海,冲击着他的认知。临时权限?第七前哨站?冥河渗透?归巢协议?这些陌生的词汇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还不等他消化,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语气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急促?
【“检测到异常:‘观测者’林默……生命体征:……不稳定……能量签名:……龙虎山道统(残)……冲突协议启动……”】
【“分析:……潜力评估:……高……风险评估:……极高!……建议:……清除?……或……引导?”】
【“最高仲裁指令介入:……判定:……临时征召……”】
【“任务发布:……护送‘密钥’(当前载体:面具)……前往‘归巢’坐标(数据流传输中)……”】
【“奖励:……生存权限延长……部分信息解锁……”】
【“拒绝或失败:……权限回收……标记清除(即:抹杀)……”】
冰冷的宣判,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林默感到手背上的标记骤然变得滚烫,仿佛一个无形的枷锁彻底锁死,与那面具建立了某种强制性的连接。一段复杂的坐标信息和一个不断倒计时的虚拟时钟,直接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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