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一个温暖的世界 第236章 韭菜不需要快乐

光天化日之下，瓦卢瓦王朝实际上的新王城波尔多城内，胡惊弦又一次公然杀人，而且是更恶劣的凌迟杀死一个正在执行公务的小官吏，波尔多城内的贵族圈内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某个豪宅的大厅内，地板上一个小小的魔法阵运转着，大厅内温暖如春。

一片雪花落在紧闭的玻璃窗上，立刻被灼热的玻璃融化，化作水滴缓缓滴落。

一些女贵族穿着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礼服优雅地与人打招呼，丝毫不觉得冷。

大厅一角，几个贵族礼貌的说完了例行套话，话题终于转到了胡惊弦身上。

一个贵族不满地道：“就算菲利普四世希望胡惊弦辅殿下佐新国王，也太过纵容胡惊弦殿下了。”

其余贵族纷纷点头，大家都是贵族，也当街杀过人，但是哪一次有像胡惊弦杀得这么嚣张的？

另一个贵族淡淡地道：“我都搞不清楚是路易王子殿下和夏尔王子殿下要继承王位，还是胡惊弦殿下要继承王位了。”

几个贵族听着意味深长的言语，浅浅地笑。

另一个角落，一个女贵族轻轻抚摸着手臂上雪白又富有弹性的肌肤，惊恐地道：“神灵啊，将人切成一片片啊，这真是太残忍了！”

“哪怕此刻，我说出凌……哦，伟大的神灵在上，你们都知道我要说哪一个词语，我手臂上的肌肤都在战栗。”

几个男女贵族一脸的认同。

另一个女贵族捂着脸，道：“我看了抽取的记忆之后，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个男贵族微微欠身，柔声道：“亲爱的女士们，我们不该谈论这令人倒胃口的消息，我们或许可以讨论胡惊弦殿下什么时候被菲利普四世陛下严惩。”

另一个男贵族看着某个女贵族，笑道：“别担心，陛下一定会剥夺胡惊弦殿下的封地和头衔的，毕竟胡惊弦殿下做得太过分了。”

一个女贵族昂起头，道：“要是菲利普四世陛下没有严惩胡惊弦殿下，我就去王宫求见陛下。”

“正义虽然总是迟到，但它绝不会不到。”

一群年轻的男女贵族轻轻鼓掌，眼神中满是自信，全然不知道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而且正义经常消失不见。

某个角落，几个老贵族脸上带着笑，轻声飞快交谈。

“……胡惊弦身上的光芒更亮了……”

“……胡惊弦支持谁，谁就会是新的瓦卢瓦王朝的国王，哪怕那个人不是菲利普四世的儿子……”

“……这次是个机会……”

……

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堂中， 一片烛火飘摇。

几十个红衣主教跟在教皇身后虔诚地向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祈祷：“……伟大的密涅瓦女神，赞美你……”

教堂一角，一个中年主教望着祈祷的红衣主教们和教皇，眼神阴冷。

假如这些人真的忠于伟大的密涅瓦女神，那么就该不惜一切代价杀死羞辱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的胡惊弦。

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日渐式微，再不杀了胡惊弦，还有谁会信仰伟大的密涅瓦女神？

一个大胡子主教打眼色，悄悄拉着那中年主教离开。

两人走出老远，那大胡子主教低声道：“你以为教皇软弱无能？”

那中年主教冷冷地道：“不然呢？”

“看着羞辱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的敌人在眼皮子底下越过越好，却没有一丝动作，难道这是伟大的善良和宽恕？”

那中年主教捂住心口，怪叫道：“哦，教皇真是太善良了，他竟然宽恕羞辱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的敌人！”

那中年主教冷冷地道：“可是，教皇什么时候有资格替伟大的密涅瓦女神宽恕敌人了？”

那大胡子主教轻轻叹气，道：“你不懂，教皇这是在下一盘大棋……”

那中年主教笑出了声，骗傻子的“大棋论”也想骗他？

那大胡子主教对笑声和嘲讽视若无睹，继续道：“……我们不能否认，胡惊弦的实力和势力都在急速扩张，她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可以随便杀死的了。”

“胡惊弦成为神灵的眷顾者后，就不是我们可以不付出巨大代价杀死的……”

那中年主教冷哼一声，就要说话，却被那大胡子主教阻止。

大胡子主教目光炯炯，道：“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衰弱了，我们不能为了报复一个杀死我们的主教的凡人而得罪一个神灵。”

那中年主教嘴唇颤抖，终于没有说话。

那大胡子主教继续道：“现在，瓦卢瓦王朝的菲利普四世陛下站在了胡惊弦这一边，我们想要在瓦卢瓦王朝继续传教，就不能与菲利普四世对着干。”

那中年主教恶狠狠看着地面，道：“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竟然要看一个国王的脸色……”

那大胡子主教淡淡地道：“这不是为了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的崛起而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那中年主教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其实两人，不，整个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的神职人员都清楚，教会对待菲利普四世，对待胡惊险，以及对待很多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很多事的时候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根本原因在于……

伟大的密涅瓦女神好久不曾现身了。

光明神时不时出来溜达，密涅瓦女神为什么不出来？

无数人都在猜疑，伟大的密涅瓦女神是不是陨落了？

那中年主教握紧了拳头，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绝不可能陨落！

教堂中，教皇仰头看着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雕像，眼中满是泪水：“伟大的密涅瓦女神啊，请宽恕我。”

……

四十几天后，“天下第一选美大会”的报名阶段终于结束。

胡惊弦公然嘲笑夏尔王子的组织能力：“竟然要四十几天才搞定这么一件小事？本座搞定‘全国演讲’用了几天？菜鸡！”

夏尔王子丝毫不在意胡惊弦的嘲笑，对四十几天完成全国报名的效率满意极了，瓦卢瓦王朝无数官员和贵族同样满意极了，深深觉得胡惊弦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全国性的活动，而且是人手一票的普遍参与的活动，“天下第一选美大会”报名阶段确实出现了数不清的错误。

有的城市没有法师，没有魔法通讯道具，沟通完全靠信使，仅仅传达消息就花了十几天；

有的城市花了四十天时间才完成了报名，因为全城会写字的低级官吏只有一个；

有的城市倒是有不少会写字的低级官吏，但是记录全城几千个报名者的信息至少需要一千张羊皮卷，城主没有这么多羊皮卷，只能加急杀羊制作羊皮卷；

有的城市一切条件都具备，但是报名的女性中十个有五个叫做玛丽，有三个叫做艾米丽，剩下两个叫爱丽丝。这怎么记录？

有的城市的贵族们严格禁止庄园中的女佃农参与选美，你参加选美，我参加选美，谁来种地？

有的城市的美丽女佃农、女农奴都是贵族老爷的玩物，贵族老爷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玩物参与选美大会……

就这么一个垃圾或者残酷的现实，夏尔王子能够用四十几天完成一个全国性的项目，不仅仅是效率高到飞起，简直是奇迹。

至于报名过程中信息错乱、遗失等等，人人都觉得没什么。

分粮食分钱都会出错，何况一个无关痛痒的选美比赛的登记信息，错了就错了，又有什么关系。

某个贵族真诚地祝贺夏尔王子：“王子殿下已经完成了战略目标，严厉打击了路易王子的嚣张气焰，并且完成了自己名望的提升。”

夏尔王子深以为然，努力克制激动，矜持地笑，悠悠走到临街的阳台上，无数声音从街上传入耳中。

有平民叹息着：“怎么四十几天就结束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有平民赞叹道：“每天可以看到无数美女排队，真是太幸福了。”

夏尔王子的嘴角露出冷笑，那些低贱的平民的脑子里只有精虫，想的只有美女和交配。

有平民只想看热闹：“能够二十几天热热闹闹，忘记烦恼，忘记痛苦，有什么不好？”

夏尔王子继续冷笑，韭菜也配有痛苦？只有贵族才懂得痛苦。

有平民毫无时间观念，乐呵呵地傻笑。

夏尔王子也笑，对一群贱人韭菜而言，二十几天和一天没什么区别。

贱人韭菜的生活就是起床、种地、吃饭、种地、睡觉、起床、种地……再无其他。

选美大会是三天完成报名登记，还是三十天完成报名登记，对贱人韭菜而言毫无区别。

夏尔王子对着这群贱人韭菜挥手，这种生活无趣的韭菜就是用来收割的。

有平民大声叫着：“我姐姐一定会成为第一名！她会成为王后！”

夏尔王子失笑出声，真是有趣的韭菜们。

另一个平民质疑道：“你胡说什么，谁说选美大会第一名会成为王后？选美大会根本没说。”

好几个平民同时叫嚷：“这还用问？”

“传说中，最美丽的人要么是公主，要么嫁给王子和国王。”

无数平民用力点头，最美丽的人嫁给最有权势和最富有的人，这就是最幸福的生活。

夏尔王子笑得更灿烂了，最好所有人都这么想，然后所有美女俊男都会自愿成为贵族的玩物。

人群中，有人叫着：“那我们呢？”

“我们没有权势也没有钱，是不是就不能拥有美丽的妻子，就不能拥有幸福的生活？”

欢笑声陡然停止，街上一片寂静，好像从来不曾有过欢笑。

夏尔王子恶狠狠盯着那个捣乱的人，确定自己曾经在胡惊弦的庄园中看到过。

他脸色铁青，胡，惊，弦。

街上寂静许久，一个人大声叫道：“平民要什么美丽妻子，穷人要什么幸福生活，穷人就配天天给老爷种地，天天吃野菜糊糊。”

四周没有一个人反驳他，也没有一个人痛骂他。

人群中，有女人想要说话，却没有出声，内心一个声音大声质问着：“为什么美女一定要嫁给最有权势和最富有的人？”

“假如最有权势和最富有的人丑陋无比，美女也要嫁给他吗？”

“假如最有权势和最富有的人邪恶无比，每天要吃美女的心脏，美女也要嫁给他吗？”

那女人心中委屈又畏惧，为什么人人都觉得最美丽的女人只能嫁给王子和国王？就不能嫁给英俊的青梅竹马吗？就不能嫁给最爱她的人吗？

夏尔王子冷笑着回到了房间，隔绝了街上的喧闹。

胡惊弦当然会搞一些小动作，但是这些小动作无法改变大局，他已经碾压了路易，已经得到了民心。

只要人人都关注选美大会，没人再记得《路易王子与羊》，选美大会出多少小问题，那也是开创性全国性活动中不可避免的交学费，何足挂齿？

……

城内某块空地上搭建了高台，夏尔王子优雅地邀请胡惊弦坐下：“亲爱的姑姑，这里能够看得更清楚。”

一群贵族微笑，赢家必须优雅，输家必须维持体面，这就是贵族基础操作。

胡惊弦笑了：“感谢你的邀请，我亲爱的二侄子，我想我会看得非常清楚的。”牵着小惊年的手坐下。

夏尔王子毫不在意胡惊弦的意味深长，败犬狂吠可不符合贵族的优雅，但他可以假装没看见。

高台一角，十几个人用力吹响号角，高台下无数平民兴奋地仰头看着。

小惊年睁大眼睛，捂住耳朵，对着姐姐兴奋地扁嘴：“好吵。”

胡惊弦帮着小惊年捂住耳朵，用力点头：“好吵！”

一个主持人向夏尔王子弯腰行礼，然后面向台下无数平民，大声道：“天下第一选美大会第一轮比赛，即各个城市内的选美比赛现在开始！”

夏尔王子坐在高台上，俯视高台下无数男女观众大声欢呼，心中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这就是万民欢呼啊，这就是权力的味道。

高台上主持人大声叫道：“伟大的法师将会赐予你们一人一张选票，你们只有一次投给自己认为最美丽的人……”

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一道道光芒照耀在空地上的观众们身上，每个人的手心中多了一个红色的六芒星。

主持人大声叫着：“……遇到你们喜欢的美女，就把手掌心对着她，伟大的魔法就会知道你们的心意，为你们投出神圣的一票！”

他转身大声道：“现在请参赛选手上台！”

一个个美女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兴奋地走上高台。

主持人大声道：“这是我们的1号选手……2号选手……54号选手……”

主持人忽然一怔，道：“你是谁？你为什么站在选手中间？你还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