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一个温暖的世界 第220章 我是自己人

胡惊弦无视法律，无视良善，初入波尔多城就当街残杀波尔多公民的消息传遍波尔多城，无数波尔多人笑容满面，义愤填膺。

有人脸上满是得意，大声骂着：“早就知道胡惊弦不是好人，看，杀了这多人。”

有人笑眯眯地叹息：“唉，死了很多人啊。”

有人想尽了人生所有不幸，极力压住嘴角，愤怒无比嘶吼：“李刚的儿子死了没有？家里有7套房的法官的儿子死了没有？骑士第一名的后代死了没有？”

“这些人都死了，波尔多城肯定要大乱了。”

有人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胡惊弦会杀人？不然我一定去当众劝阻胡惊弦，就是她砍下了我的脑袋，我也绝不退缩。”

有人拍着大腿：“天一只是孩子啊，怎么就杀了呢。”

有人愤怒无比：“为什么不筑京观？这是认为波尔多的公民死了都没资格进入京观吗？”

有人仰天长叹：“本来以为胡惊弦是个好人，没想到真的是个屠夫啊。”

王宫前，某官员嚎啕大哭：“我为陛下流过血，我为陛下杀过敌，我儿子怎么就被杀了呢？”

另一个官员跪地大哭：“我儿子还是个孩子！”

某贵族旁支中的旁支双目赤红：“我女儿那么善良，美丽，仁慈，为什么要杀了她？”

一个贵族站在人群前怒吼：“伟大的国王陛下必须严惩胡惊弦！”

无数波尔多人大声附和：“严惩胡惊弦！”声音响彻云霄。

不多时，胡惊弦被菲利普四世紧急召见。

得到消息的波尔多权贵们和平民们或大声欢呼，或幸灾乐祸，或泪流满面，胡惊弦完了。

……

王宫中，菲利普四世与三个贵族一起接见了胡惊弦。

胡惊弦见到里奇蒙将军和另两个男子身前坐着的头戴皇冠的菲利普四世时，忍不住大吃一惊，心中准备好的或友善、或谄媚、或刚强、或敌对、或翻脸的言语尽数咽了回去，只剩下一句真诚的询问：

“尊敬的国王陛下，你的脸色看上去是如此糟糕，你没有喝治疗药水吗？”

胡惊弦是真的大吃一惊。

身为梅勒男爵，胡惊弦是第一次见到菲利普四世，但并不代表她对菲利普四世一无所知。

根据传闻，菲利普四世年纪不过四十来岁，除了有“铁王”之称外，还有“美男子”之称，相貌英俊，身强体壮。

可眼前的这个戴着王冠的男子脸颊凹陷，精神萎靡，头发发白，怎么看都活不久了。

胡惊弦认真思索，是不是认错了人了，里奇蒙将军身前坐着的男子可能不是菲利普四世，而是菲利普四世他爹。

菲利普四世苦笑着看着胡惊弦，道：“尊敬的胡惊弦殿下，我很遗憾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有可能是我们的诀别。”

“治疗药水只能治疗伤口，却无法治疗一个蒙主召唤的人的残破的身躯。”

菲利普四世说了几句话，就略微有些气喘咳嗽，身边的一个侍从急忙轻轻拍他的背，为他顺气。

胡惊弦一脸担忧地看着菲利普四世，难道这家伙想要学朱重八，嗝屁前杀掉一切阻碍心爱儿孙接班的朝廷大臣？

她轻轻捏小惊年的手，小惊年机灵极了，紧紧贴着姐姐，双膝微微弯曲，随时准备跳到姐姐的背上。

菲利普四世有限的精力尽数集中在胡惊弦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小惊年的举动。

他缓缓地道：“很遗憾我此刻才召见你，假如我能够早点知道你是自己人，事情或许不会怎么糟糕……”

胡惊弦心中一怔，“自己人”？你是穿越者？然后光速否定，脑海中飞快浮现几百个“自己人”的概念，最后只剩下最荒谬却又最合理的解释。

胡惊弦神情镇定自若，猜错了不过被笑话几句，猜对了立马做实了“自己人和聪明人”，无论如何要赌一把。

她盯着菲利普四世，缓缓地道：“是啊，尊敬的国王陛下。我们是自己人，我们的身上都有神灵的血脉。”

菲利普四世微笑道：“是，我们是自己人，我们的身上都有神灵的血脉。”

胡惊弦微笑，运气好到爆，然后飞快猜测今天是什么副本。

菲利普四世憔悴的脸上冒出红晕，大声道：“尊敬的胡惊弦殿下，我们是自己人！”

“伟大的瓦卢瓦王朝的开国陛下是伟大的光明神的凡间血脉。”

“每一个瓦卢瓦王朝的皇室身上都有伟大的光明神的血脉。”

“这个世上没有几个家族像瓦卢瓦家族般拥有神灵的血脉，我曾经以为你身上也没有。”

“但是，我错了，尊敬的胡惊弦殿下，你身上有伟大的神灵的血脉！”

菲利普四世热切地看着胡惊弦，虽然他已经做出了绝对正确的判断，但是他就是需要胡惊弦亲口承认。

胡惊弦平静地看着激动的菲利普四世，毫不惊讶瓦卢瓦王朝的祖先是神灵的血脉后人，瓦卢瓦王朝的真相只是她几百个猜测中的一个。

她淡淡地道：“尊敬的国王陛下，当然，胡某身上当然有神灵的血脉。”

“这是显而易见的，每一个王国的皇室的身上都有神灵的血脉。”

胡惊弦背负双手，45°角看屋顶，气势逼人，淡淡地笑着：“不然，怎么会有几个神灵眷顾本座。”

菲利普四世用力点头，大声道：“没错！就是这样！尊敬的胡惊弦殿下， 我不该愚蠢地怀疑你，你身上一定流淌着某个神灵的鲜血，如同伟大的瓦卢瓦家族。”

胡惊弦平静地道：“但是，神灵的血脉不能让王国和家族永远昌盛。”

“伟大的神灵遗留的血脉太多太多太多了。”

“我很怀疑伟大的神灵是不是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血脉后代。”

菲利普四世重重点头，在同样是神灵血脉的继承者的面前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他愤怒地道：“伟大的神灵从来不记得自己的血脉！”

“不然，他怎么会用血脉子孙的性命和王国作游戏。”

胡惊弦淡淡地笑：“尊敬的菲利普陛下，我们不用为此感到愤怒，因为我们也不重视血脉。”

“难道皇室就不曾有不能见光的私生子和私生女？”

“难道皇室就没有与低贱的奴隶生下子嗣？”

“难道皇室就没有永远不想承认的血脉？”

胡惊弦盯着菲利普四世，平静地道：“只有百年生命和有限的精力的人类尚且管不住下半身，拥有无尽的时间和精力的神灵怎么会管得住下半身？”

“人类不在意意外得到的子嗣，神灵同样不在意意外得到的子嗣后代。”

胡惊弦淡淡地笑，华夏的皇帝就没有宠幸宫女生下皇室血脉？

美洲的白人贵族就没有奸\/\/淫女黑奴生下孩子？

最早进入华夏的西方连续剧之一的《女奴伊佐拉》的女主人公不就是白人庄园主与黑人女奴生下的孩子？

菲利普四世的脸上浮起悲伤以及能够找到同伴述说，或者遇到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惆怅：“卑鄙无耻的人类啊。”

胡惊弦道：“哪怕是真心真意爱着的人生下的血脉后代，难道就会因此永远怜爱？”

“那些不被疼爱的孩子，那些被遗弃的孩子，那些被吸血的孩子难道不是与伴侣或者与真心真意爱着的人生下的吗？”

胡惊弦盯着菲利普四世的眼睛，道：“尊敬的国王陛下，都一样的。神灵和人类都一样的。”

“我们必须承认伟大的神灵没有把我们看成血脉亲人，伟大的神灵并不爱祂的凡间子嗣。”

菲利普四世重重点头，他从来不觉得光明神是他的祖先，他最讨厌的就是光明神，他只把光明神看做破坏他的威权的外来敌人。

他热切地看着胡惊弦：“尊敬的胡惊弦殿下，我们都是神灵的弃儿，我们是自己人。”

“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虽然我们之间曾经有些龃龉，但我相信这些小问题不会破坏我们自己人之间的情谊。”

胡惊弦慢慢点头：“是，我们是自己人。”

她眼神平静，是杯酒释兵权剧本，是砸杯为号，冲进来五百个刀斧手，是司马懿剧本，还是诸葛亮剧本？

狗屎，早知道赌这么大，真不该来的。

胡惊弦平静地看着菲利普四世，距离这么近，伸手就能砍下菲利普四世垫棺材底。

菲利普四世大声道：“我快死了，请帮助我，请帮助一个即将死去的自己人。”

胡惊弦看着激动的菲利普四世，问道：“尊敬的国王陛下，恕我直言，我完全没有想到你的身体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恶化到这个程度。”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重病至此？”

菲利普四世微笑了：“尊敬的胡惊弦殿下，你果然有着不同于你的年龄的睿智和谨慎，就像传闻中一样。”

他脸上的微笑渐渐变成了苦涩又带着羞愤的笑，道：“一切都是因为……都是因为……”

菲利普四世尴尬地看着胡惊弦，嘴唇颤抖，怎么都说不出话。

站在一边的男子特体贴地道：“尊敬的国王陛下，你需要休息了，不如由我向尊敬的殿下解释。”

菲利普四世轻轻点头，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胡惊弦瞅瞅明显羞愧假寐的菲利普四世，内力运转，随时可以一剑砍下菲利普四世的脑袋。

那男子微微鞠躬，温和地对胡惊弦道：“尊敬的愤怒之神殿下，我是皮埃尔?福劳，很高兴见到你。”

他跳过一切繁琐的礼仪，道：“就在最近，瓦卢瓦王朝暴发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胡惊弦微微皱眉，问道：“有多严重？”

皮埃尔?福劳认真地道：“严重到足以颠覆瓦卢瓦王朝。”

胡惊弦联系菲利普四世嘴中极其玄妙的“自己人”，以及被敌国占领大半领土都不曾出现的“严重到颠覆瓦卢瓦王朝”的词语，秒懂，小心翼翼地道：“王室内部的事情？”

皮埃尔?福劳轻轻叹了口气，与聪明人说话真是轻松，扫了一眼闭眼装睡的菲利普四世，道：“是陛下最看重，打算委以重任的大王子路易殿下……”

他慢慢地道：“……路易殿下是个心中有爱的人……”

胡惊弦眼神闪烁，秽乱宫闱？皇子与后妈的故事？骨科？狸猫换太子？看假睡的菲利普四世的头发似乎看到了一丝美好的颜色。

皮埃尔?福劳特继续道：“……路易殿下对美好的事物拥有艺术家的专注和热爱……”

胡惊弦陡然懂了，菊花残？

皮埃尔?福劳特瞅胡惊弦震惊的眼神，更高兴对方是个聪明人，至少能够保住菲利普四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