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星途 第56章 绝 望

老库珀的孙女米娅才六岁，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两根小辫子上沾着永远拍不掉的矿灰。那天她实在饿极了，趁蝎卫转身的间隙，偷偷摸了矿场角落半块发硬的营养膏，那是前一天某个劳工没吃完的，边缘已经结了痂。刚把营养膏攥在冻得发紫的手里，就被蝎卫的机械眼扫到。“小贼！”蝎卫一脚踹在老库珀的背上，将米娅揪出来，用拇指粗的铁链拴在矿洞入口的石柱上。那天赤铜星刮着特有的红沙暴，黄沙混着锋利的矿石粉末打在米娅干裂的嘴唇上，她哭着喊“爷爷”，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喊一声就咳出一点带血的唾沫。

老库珀跪在蝎卫面前，额头一下下磕在坚硬的矿地上，很快就渗出血来，他把自己攒了三天的营养膏，那是块沾着矿灰的灰绿色膏体，硬得能砸开矿石，双手捧着递出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大人，孩子不懂事，我替她受罚，这膏体给您，求您放了她……”蝎卫一脚踹翻他的手，营养膏滚进矿渣里，被踩得稀烂：“规矩就是规矩！这小崽子要饿三天，让所有人都看看偷东西的下场！”老库珀爬过去想把米娅抱进怀里，却被蝎卫用枪托砸中肩膀，骨头发出“咔嚓”的轻响。夜里风沙小了些，他偷偷撕下自己身上唯一的粗麻布衣服，裹在米娅冻得发抖的身上，粗糙的手掌抚过孙女因饥饿而凹陷的脸颊，眼泪混着矿灰淌下来，在米娅的手背上晕开黑褐色的痕迹。“别怕，孩子。”他抬头望着被沙尘遮蔽的星空，指尖在胸前画着部落古老的星图腾，“星神会看到的，会有人带着蓝光来救我们的……就像祖辈说的，银甲英雄会劈开沙尘，把我们带出矿洞。”

占领赤铜星的第三天，子多就颁布了“三重铁律”：每天劳动时长从十六小时增至十八小时，中途休息不得超过十分钟；每挖出一吨赤铜矿才能换半块营养膏，不够量的全家都要被锁进“饥饿舱”；任何试图藏匿矿石或传递消息的人，直接扔进星蚀虫饲养笼，那些通体漆黑的虫子会顺着人的毛孔钻进体内，在能量项圈的刺激下，半小时内就能把人啃成空壳。矿场里的监工换成了子多亲手训练的“蝎卫”，他们比卡隆的人更残忍，腰间除了星晶皮鞭，还挂着锋利的合金钩，看到有人直不起腰，就用钩子勾住对方的衣领拖行，留下一路血痕。

老库珀的孙女米娅才六岁，因为饿极了偷摸了矿场角落的半块营养膏，被蝎卫发现后，直接用铁链拴在矿洞入口的石柱上。那天的赤铜星刮着沙尘暴，黄沙混着矿石粉末打在米娅干裂的嘴唇上，她哭着喊“爷爷”，声音嘶哑得像破锣。老库珀跪在蝎卫面前，额头磕得全是血，把自己攒了三天的营养膏递出去，却被对方一脚踹翻：“规矩就是规矩，这小崽子要饿三天，让所有人都看看偷东西的下场！”老库珀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女在寒风中发抖，夜里偷偷撕下自己的粗麻布衣服裹在她身上，粗糙的手掌抚过孙女因饥饿而凹陷的脸颊，眼泪混着矿灰淌下来，滴在米娅的手背上。“别怕，孩子。”他对着星空喃喃祈祷，声音微弱却执着，“星神会看到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就像古籍里写的，带着蓝光的英雄会从天上下来。”

这样的祈祷在矿场里无处不在，像野草般在绝望的石缝里生长。午休时，劳工们会趁蝎卫去树荫下偷懒的间隙，用沾着矿粉的手指在矿地上画下古老的星图腾，有的画得歪歪扭扭，是用指甲刻出来的；有的用湿润的矿泥勾勒，风一吹就模糊，却还是有人一遍遍补画。夜里躺在冰冷的石板房里，他们会凑在一起，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讲述祖辈传下来的传说：“英雄的铠甲会发光，比星晶还亮，一挥手就能把那些蝎卫的钩子打断”“英雄会带我们去有淡水和稻田的地方，不用再啃像石头的营养膏”。有个老婆婆藏着半块部落圣物，磨得光滑的赤铜片，每天睡前都会摸一摸，对着它默念祈祷词，圣物的边缘被她的手指磨得发亮。

但现实的残酷总能轻易碾碎这些微弱的希望。有个叫卡鲁的年轻原住民，曾是部落的猎手，手指灵活得能编出最精细的藤筐。他偷偷收集废弃的矿石碎片，用碎石一点点打磨成信号器，他听蝎卫闲聊时说过，宇宙里有能接收信号的飞船，只要信号发出去，就有可能被发现。他躲在矿洞最深处的裂缝里，白天用身体挡住裂缝，晚上借着矿灯的微光打磨，手指被矿石划得全是小口子，渗出血来就用嘴舔一舔。可就在信号器快要完工的那天，蝎卫的巡逻犬闻到了矿石打磨的味道，将他从裂缝里拖了出来。

子多特意从赤金殿赶来，踩着昂贵的星兽皮靴，绕着被绑在星晶能量柱上的卡鲁走了三圈。“想求救？”他用能量剑的剑柄拍了拍卡鲁的脸，剑身上的星芒映得卡鲁睁不开眼，“你的星神在哪？你的英雄在哪？”卡鲁死死盯着他，嘴里喊着部落的战歌，声音洪亮得震得矿洞都发颤。子多脸色一沉，猛地按下能量柱的开关：“让你看看，求救的代价！”刺眼的蓝光从能量柱涌出，像毒蛇般缠上卡鲁的身体，他的皮肤瞬间被灼得发红，肌肉开始痉挛，却始终没喊一声求饶，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星神会惩罚你的！英雄会来的！”蓝光越来越盛，卡鲁的身体在强光中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缕带着焦味的青烟，只留下地上一滩焦黑的印记，连骨头都被能量烧得干干净净。子多举着沾血的能量剑柄，对着瑟瑟发抖的劳工们狂笑，唾沫星子溅在卡鲁残留的焦痕上：“谁再敢搞这些没用的，这就是下场！你们的星神救不了你们，你们的英雄也不会来！这颗星球的一切，包括你们的命，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