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杨厂长手里的烟头,已经快烧到手指了,他却浑然不觉。
“不行!绝对不行!”他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水泥不批,专家撂挑子,这项目还怎么搞?我这就去找市里!我去找老领导!我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厂长,您坐下。”何雨柱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坐?我坐得住吗我!”杨厂主一屁股墩回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指着窗外那栋临时办公室,咬牙切齿地说:“那个姓钱的,就是王东海养的一条疯狗!他不是来审计的,他是来奔丧的!是盼着咱们项目死!”
跟来的张工程师也在一旁帮腔,脸上满是义愤填膺:“何厂长,杨厂长,这事儿太憋屈了!德国那帮专家,现在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对了。昨天汉斯还问我,是不是我们的国家不欢迎他们,故意用这种方式赶他们走。”
何雨柱给杨厂长续上水,又递给张工程师一杯。
“张工,你替我跟汉斯先生说,就说我们国家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热情好客是传统美德。”
何雨柱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至于现在遇到的问题,是我们正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压力测试’。为了确保新设备能在各种极端环境下正常运行,我们连官僚主义这种最恶劣的‘软件环境’都给他们模拟出来了。请他们放心,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噗——”
张工程师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压力测试?
模拟官僚主义软件环境?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何雨柱,半天憋出一句话:“何厂长……您这……您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瞎话您都敢编?德国人能信吗?”
“信不信不重要。”何雨柱淡淡道,“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没怂,还在掌控局面。稳住他们,剩下的交给我。”
打发走一脸懵圈的张工程师,杨厂长才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他压低声音:“雨柱,你到底有什么招?你别跟我说,你真打算靠说相声把那个钱卫国给说走?”
“厂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何雨柱看着窗外,那个叫钱卫国的干瘦身影正在工地上指指点点,像个幽灵。
“他用‘规矩’当武器,咱们要是跟他辩论规矩,就正好中了他的计。他巴不得我们天天跟他扯皮,把项目活活拖死。”
“那怎么办?就这么让他卡着脖子?”杨厂长急得直挠头。
何雨柱笑了。
“他不是喜欢查吗?那就让他查个够。”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审计组的一个年轻人探进头来,面无表情地传达指示。
“杨厂长,何厂长,我们钱处长说,为了全面了解项目的财务健康状况,需要追溯历史数据。请厂里提供过去五年的所有财务账本、采购单据和支出凭证。”
“什么?!”
杨厂长一听这话,火山彻底爆发了!
他“霍”地一下站起来,指着门外的年轻人,声色俱厉:“你回去告诉钱卫国!他凭什么?!我们这是新设备项目审计,他要五年前的账本干什么?这是严重的越权!他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
那年轻人被吼得一缩脖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钱处长说……这是审计工作的必要流程。”
“必要个屁!”
杨厂长正要冲出去理论,却被何雨柱一把拉住了胳膊。
“厂长,别动气。”
何雨柱冲着门口那个年轻人,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小同志,你回去跟钱处长说,我们厂一定全力配合市局的审计工作。”
他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和“勉强”。
“不过……账本实在是太多了,财务科人手也紧张。能不能请钱处长稍等片刻,我们马上组织人手整理,保证尽快送到。”
那年轻人狐疑地看了何雨柱一眼,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软弱可欺”,点点头,转身走了。
门一关上,杨厂长立刻就炸了。
“雨柱!你疯了?!你怎么能答应他!把五年的账本给他,那得被他翻出多少毛病来?那不是把刀柄亲手递到人家手里吗?!”
“厂长,稍安勿躁。”何雨柱把他按回沙发上,亲自拿起电话,拨给了财务科。
“喂,是老赵吗?我是何雨柱。”
电话那头,财务科长老赵的声音带着哭腔:“何厂长,您可得给咱们做主啊!审计组那帮人,就跟催命鬼一样,什么都要,什么都卡……”
“老赵,别慌。”何雨柱打断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听我说,现在,你把手头所有工作都停下。”
“啊?”
“钱卫国不是要查账吗?满足他。”
何雨柱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你去找找,把李福在任时,尤其是他主管生产和财务那几年的所有烂账、假账、糊涂账,原封不动地给我整理出来。记住,要原封不动的,一个字都不要改,一张纸都不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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