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当上第一副厂长的消息,就像往平静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整个轧钢厂都炸了。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但更多的人是在观望。
等着看他这个靠着一份报告上位的“厨子厂长”,到底能烧出几把火来。
新官上任第一周,考验就来了。
一张盖着红色加急印章的军工订单,直接送到了杨厂长的办公桌上。
这是一批特种钢材的生产任务,要求高,时间紧,是上级对轧钢厂改革后新领导班子的一次突击大考。
“雨柱,这可是块硬骨头!”杨厂长拿着文件,表情严肃,“要是办砸了,不光咱们脸上无光,市里给的‘绿灯’,怕是也要变红灯了。”
何雨柱只是点了点头,眼神平静:“放心吧厂长,越是硬骨头,才越有啃头。”
任务被迅速分解,下达到了刚刚换帅的一车间。
新任代理主任张工程师,就是那个三十出头的技术狂人,领了军令状,带着一群同样被提拔起来的年轻人,没日没夜地扑在了生产线上。
一时间,整个轧钢厂都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新气象。
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要打响这新官上任的第一炮。
然而,就在订单生产进入最关键的冲刺阶段时,意外发生了。
“何厂长!不好了!出事了!”
张工程师满头大汗地冲进了何雨柱那间简陋的办公室,因为跑得太急,一张脸涨得通红,嘴唇都有些发白。
“三号高炉!三号高炉突然‘粘锅’了!炼出来的钢水质量严重不达标,全是废品!”
“粘锅”是炼钢的行话,指的是炉壁出现粘结,导致炉温不均,严重影响钢水成分和质量。
这在军工生产中,是致命的问题!
何雨柱眉头一拧,二话不说,抓起挂在墙上的蓝色工装就往身上套。
“走,去现场!”
当何雨柱和张工程师赶到三号高炉时,这里已经围了一圈人,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新提拔的几个年轻技术员急得团团转,束手无策。
几个被返聘留任、挂着“技术顾问”头衔的老技术员,则背着手站在一旁,交头接耳,脸上带着一种看好戏的神情。
“张主任,你别急。”其中一个姓孙的老工程师,慢悠悠地开了口,“我看过了,这情况,八成是焦炭质量有问题。”
他话音一落,旁边几个老家伙立刻随声附和。
“对,肯定是采购科那边进的焦炭不行,热值不够,灰分太高。”
“新上来的那帮小年轻,懂什么采购,这下抓瞎了吧?”
几句话,轻飘飘地就把锅甩给了刚刚换血的采购科。
张工程师又急又气,正要争辩,何雨柱却伸手拦住了他。
何雨柱一言不发,直接走到炉前观察口,戴上厚厚的护目镜。
熊熊的火光映在他脸上,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了足足有两分钟。
既不问话,也不听汇报。
然后,他抄起旁边一根半人高的铁钎,伸进观察口,在炉壁上轻轻一刮,然后迅速抽回。
铁钎的顶端,沾着一点暗红色的、还在冒着热气的炉渣。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的目光中,何雨柱将铁钎凑到鼻尖,微微眯起眼睛闻了闻。
待炉渣冷却后,他用带着手套的拇指和食指,将那点炉渣捻开,仔细地搓了搓。
做完这一切,他将铁钎“哐当”一声扔在地上,发出的巨响让所有人心头一跳。
“不是焦炭的问题。”
何雨柱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那几个老技术员,像两把锋利的刀子。
“是风煤配比被人动了手脚。”
“送风量被人为减少了百分之三,同时降低了喷煤粉的压力。炉温上不去,燃烧不充分,不粘锅才怪!”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那些新来的年轻技术员,一脸茫然,他们根本听不懂这其中的道道。
但张工程师和那几个老技术员的脸色,却“唰”的一下,全白了!
这是一种极其阴损的招数!
需要对高炉的脾性了如指掌,对各项参数精确控制,才能在不被仪表察觉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出“粘锅”的假象。
这手法,只有在炉前干了一辈子的老把式才懂!
何雨柱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个最先开口的孙工脸上。
“孙工。”
何雨柱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的压力。
“据我所知,整个轧钢厂,懂这个手法的,不超过两个人。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李福的大徒弟王大嘴,他上周已经被调去守仓库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孙工已经开始冒汗的眼睛。
“现在,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让保卫科的同志过来,请你说?”
“扑通!”
孙工两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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