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喜悦劲儿还没过去,周宇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他看着窗外倒退的夜色,又偷偷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何雨柱,终究还是没忍住。
“老板,”周宇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咱们这次去香港找‘钱袋子’……是去找娄小姐吧?”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那……咱们是不是得准备点像样的礼物?您上次托人带过去的那些酱菜和点心,我怕分量不够啊。”
周宇是真的发愁。
在他看来,这次去要的钱,可不是三万五万,而是能把两个半死不活的大厂子盘活的巨款!这得上千万,甚至更多!
这么大的事,空着手去,怎么看都像是去打秋风的。
一旁的刘振邦也跟着点头,他是个实在人:“是啊厂长,礼多人不怪嘛。香港那边时兴什么,咱们打听打听,不能失了礼数。”
何雨柱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里两个满脸写着“人情世故”的下属,忽然笑了。
“礼物要带,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
他冲周宇吩咐道:“回去之后,你把北冰洋和山海关这两个厂,过去三年最详尽的财务报表给我整理出来,尤其是亏损的部分,要标红加粗。”
“再把刘工做的这两套生产线改造方案,以及预估的投入成本,也做成最漂亮的报告。”
“咱们就带这两样东西去。”
周宇的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
啥玩意儿?
带亏损报告去要钱?
这跟拿着医院的病危通知书去相亲有什么区别?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快不行了?
“老板……您没说反吧?”周宇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遍,“带……带亏损报告?”
何雨柱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道:“我们是去拉投资,不是去乞讨。”
“人家投的是你的未来,不是你的过去。把伤口掰开给医生看,他才知道从哪下刀,需要用多好的药。”
“遮遮掩掩,那是骗子才干的事。”
周宇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还是觉得这操作骚得没边,但看着老板那成竹在胸的样子,他只能把满肚子的疑问咽下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家老板打仗,从来不走寻常路。
……
两天后,香港,启德机场。
当飞机以一个惊心动魄的角度掠过密密麻麻的居民楼,重重地降落在跑道上时,第一次出远门的周宇和刘振邦,脸色煞白,手心里全是汗。
走出机舱,一股混杂着海洋咸湿与香水味的闷热空气扑面而来。
眼前是看不尽的摩天大楼,耳边是听不懂的粤语和英语,街道上红色的双层巴士和黄色的出租车川流不息,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在白天也亮着。
这股子扑面而来的繁华,让刚刚从京津两地破败老厂区过来的几人,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何雨柱!”
一道清亮干练的女声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娄晓娥穿着一身得体的米白色职业套装,长发盘起,戴着一副墨镜,正站在出口处冲他们挥手。
她还是那么飒爽,像一朵在水泥森林里傲然绽放的白玫瑰。
“娄小姐。”何雨柱笑着迎了上去。
娄晓娥摘下墨镜,那双明亮的眸子在他脸上一扫,看到他眼下的那点淡淡的青黑时,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轻一蹙。
“怎么搞的?几天不见,看着跟逃难过来的似的。”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嗔怪,却掩不住那份关心。
何雨柱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想你了,赶得急了点。”
娄晓娥脸颊微微一热,白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向他身后的周宇和刘振邦,立刻又恢复了华振集团香港负责人的干练。
“周经理,刘工程师,一路辛苦了。车在外面,先送你们去酒店休息。”
深夜,华振集团位于中环的顶层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如银河的维多利亚港夜景。
娄晓娥亲手泡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何雨柱。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坐到何雨柱对面,开门见山,“电话里神神秘秘的,只说有天大的事。你知不知道,你那个‘钱袋子’的比喻,差点让我在董事会上笑出声来。”
何雨柱喝了一口咖啡,那股子苦味让他疲惫的神经为之一振。
他没有急着说钱的事,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沓文件。
他将京城价格战的始末,将酸梅汤如何横空出世,将陈安迪如何兵败北京又转战天津,以及自己如何在山海关厂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截胡”……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全盘托出。
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渲染情绪,就像一个冷静的战地记者,在做战后复盘。
娄晓娥安静地听着。
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轻松,逐渐变得严肃,再到震惊。
当听到可口可乐六毛钱一瓶,北冰洋销量暴跌五成时,她的手心开始冒汗。
当听到何雨柱推出八毛钱的酸梅汤,反其道而行之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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