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深圳这座城市的早晨,带着一股机器的轰鸣和海风的咸湿,早早地苏醒了。
秦淮茹几乎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身边的贾张氏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一摸自己被扇肿的脸,记忆回笼,顿时又嚎了起来:“我的钱啊!我的金戒指!我的大孙子啊!天杀的骗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棒梗蜷缩在招待所冰冷的地板上,双目无神,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一动不动。
曾经的“少年赌神”,如今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秦淮茹听着婆婆的哭嚎,心里一阵烦恶,但她没有力气去管。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何雨柱。
英雄大厦。
那个在夜色中让她感到刺骨寒意的名字。
“别嚎了!”秦淮茹猛地坐起来,声音沙哑得吓人,“想救小当,想活命,就跟我走!”
她拽起还躺在地上装死的棒梗,又架起还在哭天抢地的贾张氏,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那间廉价又肮脏的招待所。
英雄大厦的工地比昨天看起来更加气势恢宏。
无数的工人像蚂蚁一样在巨大的钢筋骨架上忙碌着,卡车进进出出,尘土飞扬。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与力量,与她们三人的颓败与死气,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秦淮茹死死地盯着那扇气派的工地大门,眼中燃烧着嫉妒、不甘和最后一丝疯狂的希望。
“站住!干什么的?”
她们刚一靠近,就被两个戴着安全帽的保安拦住了。
保安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不耐烦,上下打量着他们这衣衫褴褛、神色诡异的一家三口。
秦淮茹立刻换上了那副在四合院里无往不利的楚楚可怜的表情,挤出几滴眼泪。
“同志,我们是来找人的。我们找何雨柱,何老板。”
她特意加重了“何老板”三个字,试图显示自己与众不同。
“我们是他家里人,从京城老家特意来投奔他的。”
一个保安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找何老板?有预约吗?”
“预约?”秦淮茹愣住了,“我们是他家人,找他还用预约?”
“管你什么人,没预约,不见。”另一个保安说话更不客气,挥了挥手,“一边去,别挡着我们这儿干活。”
这冷漠无情的态度,是秦淮茹在四合院里从未体验过的。
在那里,只要她摆出这副模样,易中海会立刻过来主持“公道”,傻柱会心软,院里的人也会劝说几句。
可这里是深圳。
没人吃她那一套。
眼看保安油盐不进,贾张氏憋了一路的邪火终于爆发了。
她“噗通”一声,一屁股就坐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然后熟练地开始拍打自己的大腿。
“哎呦喂!没天理了啊!”
尖锐的哭嚎声刺破了工地的嘈杂。
“姓何的!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啊!你发达了,当大老板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啊!”
“当年在四合院,是谁家接济你棒子面?是谁看你可怜,给你缝补衣服?现在你穿的人五人六,就让保安拦着我们,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贾张氏一边嚎,一边添油加醋地编排着何雨柱的“黑历史”,引得周围路过的工人和行人都停下了脚步,围过来看热闹。
“这是演哪一出啊?”
“听着像是来认亲的,被人家老板给赶出来了。”
“嗨,这种事多了。一发达,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冒出来了。我看这老太太,也不像什么善茬。”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秦淮茹的耳朵里。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棒梗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立刻死在这里。
他能感受到那些看热闹的目光,充满了嘲讽和鄙夷。
就在昨天,他还是被人前呼后拥的“梗哥”,今天,就成了跟着他妈和他奶奶在街边撒泼的笑话。
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浑身发抖。
“妈的,别嚎了!”他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你个小王八蛋!你还敢冲我吼?”贾张氏一听,更来劲了,调转枪口对准了棒梗,“要不是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我们家会落到这个地步?你个败家子!你把我们全家都给害了!”
一家人就在英雄大厦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上演了一场狗咬狗的闹剧。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保安们也乐得看戏,甚至有人还点了根烟,津津有味地品评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平稳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一辆黑得发亮的丰田皇冠,缓缓停在了大门口。
车牌号是一串炸弹号,光是这牌子,就足以说明车主的身份。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车门打开。
跛脚刘先一步下车,恭敬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稳稳地踏在了地上。
紧接着,何雨柱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干净挺括的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眼前这片混乱,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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