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发出一声绵长而疲惫的嘶鸣,缓缓停靠在深圳站的月台上。
混杂着汗臭、方便面和劣质烟草味道的空气,随着人潮一同涌出车厢。
秦淮茹紧紧拉着小当,另一只手护着贾张氏,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脸上满是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对陌生环境的惶恐。
这就是深圳?
看起来比京城火车站还要乱,到处都是扛着大包小包、眼神凶悍的人。
贾张氏更是被这阵仗吓得不轻,抓着秦淮茹的胳膊,嘴里不停地抱怨:“这什么鬼地方,人挤人的,棒梗那孩子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秦淮茹心里也直打鼓。
那封信和那一千块钱,会不会是儿子打肿脸充胖子?
就在她心神不宁,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群。
“妈!奶奶!我在这儿!”
秦淮茹猛地抬头,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戴着一副蛤蟆镜的年轻人,正兴奋地朝她们挥手。
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着花衬衫的小青年,一副跟班的模样。
秦淮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是棒梗!
真的是她的儿子!
可这……这还是她那个偷鸡摸狗的儿子吗?这一身气派,简直像是电影里走出来的港商!
“我的大孙子!”
贾张氏也看清了,顿时把所有抱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推开人群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棒梗,哭得惊天动地。
“奶奶的乖孙!你可想死我了!你……你这是发大财了啊!”
棒梗被她勒得直翻白眼,但脸上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得意。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虽然依旧瘦削,但神采飞扬的脸。
“妈,奶奶,你们可算来了!快,上车,咱们不住这破地方!”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一个小弟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去路边,拦下了一辆红色的出租车。
在八十年代的深圳,能坐上出租车,那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秦淮茹和小当都看傻了。
贾张氏更是挺直了腰杆,用眼角瞥着周围那些扛着蛇皮袋的土包子,仿佛自己已经是人上人。
坐进车里,柔软的座椅和清凉的空调,更是让贾张氏舒服得哼哼起来。
“我孙子就是有出息!这车……比厂里领导坐的还好!”
棒梗翘起二郎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万宝路”,熟练地弹出一根递给司机,然后给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奶奶,这算什么。”他吐出一个烟圈,姿态拿捏得十足,“在深圳,只要有胆子,有脑子,遍地都是黄金!我前阵子不过是随便玩了几把,就认识了贵人,带着我赚了几万块!”
“几……几万块?!”
贾张氏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秦淮茹的心也跟着狂跳不止,她看着儿子意气风发的侧脸,骄傲和自豪感瞬间淹没了心中最后那一丝不安。
她的儿子,真的出人头地了!
出租车没有开往她们想象中的棚户区,而是在一家看起来金碧辉煌的大酒店门口停下。
“深…圳…大酒店?”贾张氏仰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招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梗哥,房间开好了,豪华大套间!”一个小弟跑过来,恭恭敬敬地递上钥匙。
棒梗随手丢给那小弟几张大团结当小费,搂着秦淮茹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秦淮茹和贾张氏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奢华生活砸晕了。
棒梗带着她们出入最高档的餐厅,吃她们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海鲜。
又带她们去逛最时髦的商场,给贾张氏买了金戒指,给秦淮茹和小当买了最流行的连衣裙,花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的儿啊!你就是贾家的状元郎!”贾张氏戴着金戒指,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了。
槐花也换上了漂亮裙子,整天兴奋地在柔软的地毯上跑来跑去。
只有秦淮茹,在最初的狂喜过后,看着儿子挥金如土的样子,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出来。
“棒梗,你……你这钱,来得正经吗?咱们不能这么花啊,得攒着点。”晚上,她忍不住劝道。
“妈!你这思想就落伍了!”棒梗不耐烦地摆摆手,“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我认识的那些老板,哪个不是这样?钱放在手里只会发霉,得让钱生钱!你放心,过几天我还有个大局,赢了这一把,咱们直接在深圳买楼!”
“买楼?”秦淮茹和贾张氏同时惊呼出声。
“对!买楼!”棒梗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到时候把你们接过来,再也不回那破四合院了!让院里那帮瞧不起咱们家的人都看看,我棒梗,才是最有本事的!”
秦淮茹被儿子描绘的蓝图彻底说服了。
是啊,回什么四合院?她受够了那些人的白眼和算计,尤其是何雨柱那张冷冰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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