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被轧钢厂开除的通知,像一颗无声的炸雷,在傍晚的四合院里炸开。
没有红头文件,没有全院大会。
消息是三大爷阎埠贵从外面听来的,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院,脸上混杂着震惊、幸灾乐祸和一丝不易察看的恐惧。
这个消息的传播速度,比任何流言蜚语都快。
几乎是一瞬间,院子里所有正在发生的声音都静止了。
炒菜的锅铲声停了。
孩子们的打闹声没了。
连平日里最爱扯着嗓子聊天的几个大妈,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互相交换着惊骇的眼神。
整个四合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一个时代,结束了。
那个靠着“我一个寡妇不容易”这句话,在院里横行了十几年的秦淮茹,彻底倒了。
当天晚上,贾家就传出了贾张氏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但很快又弱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呻吟。
有人说,老虔婆是气病了,躺在床上下不来。
也有人说,她是想撒泼,结果发现院里连一个探头看热闹的人都没有,自觉没趣,只能回屋自己跟自己演。
棒梗放学回来,一进院子就感受到了那股压抑的气氛。
他没说话,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进了家门。
从那天起,这个半大的小子变得更加沉默,眼神里那股子不服和怨恨,几乎凝成了实质。
后来有人看见,他开始逃学,整天跟一些街上的小混混待在一起。
秦家,就像一艘破了底的烂船,在所有人的冷眼旁观下,无声无息地,开始加速下沉。
院里的风向,变得比翻书还快。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易中海。
这位当了一辈子“道德标杆”的一大爷,终于彻底放下了他那可笑的架子。
夜深人静。
何雨柱家的房门,被“笃笃笃”地轻轻敲响了。
马华刚帮着师父收拾完屋子,正准备回去,一开门,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易中海。
老头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条半死不活的鱼,另一只手还拎着两瓶用纸包着的酒,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局促。
“一大爷?”马华愣了一下。
“雨柱……在家吧?”易中海的笑容,带着几分讨好和尴尬。
何雨柱从屋里走了出来,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这眼神,让易中海心里直发毛。
他干笑两声,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
“雨柱啊,我……我寻思着,你这几天也累坏了,弄了条鱼,两瓶酒,给你补补身子。”
何雨柱没动。
马华在一旁看着,心里跟明镜似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
易中海见何雨柱不接,脸上的褶子都快挤到了一起,声音更低了。
“雨柱,以前……是大爷我老糊涂了。”
“我这人,思想僵化,总想着和稀泥,总想着大家凑合过日子,没看清形势,也……也办了不少糊涂事。”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你现在出息了,是厂里的顶梁柱,是咱们院的脸面。一大爷为你高兴,真的。”
“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个老糊涂一般见识。”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姿态放到了尘埃里。
何雨柱终于有了反应。
“一大爷。”
何雨柱开了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易中海的耳朵里。
“东西,我就不收了。”
“以前的事,我记着呢。”
何雨柱的下一句话,像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浇了下来。
易中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何雨柱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嘲讽,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纯粹的淡漠。
“贾家吸了我多少血,你在一旁帮着递了多少次刀子,我心里都有一本账。”
“你所谓的‘养老’,不过是想找个听话的奴才。可惜,我不是。”
“今天你来,无非是看我起来了,怕我报复你,想修复关系,以后还能指望我点什么。”
“我告诉你,不可能。”
何-雨柱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敲碎了易中海最后的幻想。
“从今往后,咱们就是普通邻居。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谁也别想再算计谁。”
“您,好自为之。”
说完,何雨柱不再看他,转身对马华说:“马华,送客。”
“好嘞师父!”
马华清脆地应了一声,对着石化在原地的易中海做了个“请”的手势。
易中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他狼狈地转过身,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走回了黑暗里。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院里最后的体面和影响力,随着何雨柱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彻底烟消云散了。
如果说易中海是来“求和”,那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就是纯粹来“投诚”的。
第二天,院里开会,商量公共区域打扫卫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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