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样子,跟个丢了魂的鬼似的,一个人去镇上,不是去送死吗?那帮衙门里的豺狼,不把你骨头渣子都吞了才怪!”
慕容嫣然气得直咬牙,但谁都知道,她分明是担心许琅。
“夫君,让嫣然姐姐陪你去吧,她会武功,能保护你。”
花有容也跟着劝,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塞到许琅手里。
“这是我以前做的金疮药,带在身上,万一……万一用得上。”
夏芷若和李秀芝两个丫头,早就哭成了泪人。
“夫君……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我们……我们等你……”
许琅看着她们一个个哭红的眼睛,还有慕容嫣然那副外强中干、明明担心得要死却非要摆出恶狠狠架势的模样,心里那片因为王二牛之死而冻结的冰原,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伸手,然后挨个摸了摸几个女人的头。
“都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看向慕容嫣然,故意调侃道:“你这暴脾气,跟我去了,本来没事也得被你搞出事来。乖乖在家待着,给我看好家。”
“你!许琅!你混蛋!”
慕容嫣然气得直跺脚,俏脸涨得通红。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死在外面才好!死了我正好改嫁!”
她吼完,猛地把头扭到一边,气鼓鼓地不再看他。
许琅笑了笑,没再多说,拎着野鸡,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许琅心里一暖,拎着野鸡,推开了门。
清晨的冷风吹在他脸上,也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看着许琅的背影消失在村口,慕容嫣然才猛地回头,她咬了咬牙,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塞到花有容手里。
“你们在家等我!”
“我去暗中跟着他,万一那帮狗官敢耍花样,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他带回来!”
说完,她不等三女反应,便提气纵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屋后。
……
大河村离镇子不远,但许琅却走得极慢。
王二牛的死,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口,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呼吸困难。
他不能倒下。
他倒下了,家里那四个女人怎么办?
到了镇上,他没费多少工夫,就在衙门口找到了正在打哈欠的捕头李四。
李四斜着眼睛,懒洋洋地剔着牙,一副爱答不理的衰样。
“干嘛的?哪儿来的?”
许琅没说话,只是把手里那只沉甸甸的野鸡,往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放。
“砰”的一声闷响。
那只肥硕的野鸡,少说有七八斤重,油亮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光。
李四剔牙的动作停住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哟!”
他一把抓起野鸡,掂了掂分量,脸上的懒散瞬间被贪婪取代。
“好家伙!这得有七八斤吧?兄弟,你这是……”
“差爷,一点小小心意。”
许琅抱了抱拳,开门见山。
“大河村,昨晚出了点事。”
他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美化了一遍,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恶霸欺凌,奋起反抗的良民。
“……那赵大虎带人夜闯我家,对我几个娘子图谋不轨,我情急之下,失手……杀了他们。”
李四听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把野鸡放回桌上,手指在上面轻轻敲击着。
“失手?”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许琅。
“你一个人,失手杀了赵大虎和他三个兄弟?许琅是吧?你当我是三岁娃娃那么好骗?”
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嗓门。
“这事儿,不好办啊。四条人命,这案子要是报上去,你掉脑袋都是轻的!我可担不起这个干系。除非……”
他拖长了尾音,一双贼眼在许琅身上滴溜溜地转。
许琅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想要拿出点碎银子。
手一抖,“哎呀”一声,布袋掉在地上,袋口散开,雪白晶莹的米粒,滚了一地。
“这……路上太颠簸了,我给家里娘子带的米……”
许琅懊恼地蹲下去捡。
李四的呼吸,瞬间就停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些白花花的精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这可是精米!
他当了这么多年捕头,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米!
“哎呀!许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李四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一把按住许琅的肩膀,热情得过分。
“你怎么不早说!赵大虎那伙人,本就是村里的一霸,鱼肉乡里,作恶多端!你这是为民除害啊!是大功一件!”
他把许琅扶起来,亲热地拍着他的后背,然后飞快地用脚把地上的米扒拉到自己这边,一边扒拉一边义正词严地说道:
“这案子,我给你定了!就叫‘匪徒内讧,火并身亡,死有余辜’!”
他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你放心!大河村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说了算!以后,你在村里有任何事,就报我李四的名字!谁敢动你,就是跟我李四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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