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之内。
此刻,正弥漫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
城中的富商宅邸内,一片愁云惨淡。
“怎么办啊!那可是拓跋金刚!蛮族第一勇士!”
“三千铁骑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柳城淹了!”
“我早就说了,那许琅就是个惹祸精!现在好了,把天都捅破了!”
以张守财为首的一众富商,聚在一起,一个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张守财更是坐立不安,他那肥胖的身体,在华丽的厅堂里来回踱步,额头上的冷汗,把名贵的发冠都浸湿了。
“不行!不能在这里等死!”他猛地一拍大腿,下定了决心,“备车!我们连夜出城!往南边跑!我就不信,那蛮子还能追到天涯海角去!”
然而,当他的管家哭丧着脸回来时,带回了一个让他绝望的消息。
“老爷……出不去了!”
“城门已经戒严!许爷下了死命令,大战结束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违令者,斩!”
张守财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
与这些富商的恐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柳城的军营和街头巷尾。
校场之上,杀声震天。
陆石头和柱子,正带着手下的士兵,进行着高强度的对抗训练。
士兵们**着上身,在寒风中挥汗如雨,每一次对撞,都发出一声闷响,充满了原始而又野性的力量。
“都给老子使出吃奶的劲儿!”陆石头挥舞着他的关公大刀,吼声如雷,“蛮子的刀,可比你们手里的木棍硬多了!现在不多流点汗,到时候就得流血!”
一名刚被撞翻在地的年轻士兵,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不服气地爬起来,对着同伴吼道:“再来!”
休息的间隙,几个士兵聚在一起,大口喘着粗气。
“听说了吗?要来三千蛮子铁骑。”
“三千?那又如何?”
另一个士兵满不在乎地擦着自己的兵器,“上次炎王那五千精兵,不也被主公的‘天雷’,炸得连渣都不剩?”
“说得对!怕个鸟!跟着主公,咱们什么时候吃过亏?”
“就是!老子爹娘都死在蛮子手里,这次正好报仇!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信任和高昂的战意。
许琅,就是他们的天。
天,是不会塌的。
这种信任,已经深入骨髓。
……
城墙之上,寒风凛冽。
小宝已经在这里,站了两天两夜。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起皮,但那握着长弓的手,却稳如磐石。
他的视线,如同一只最警觉的猎鹰,死死地盯着东方那片一望无际的荒原,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柱子提着一个食盒,爬上了城楼。
“小宝,先下来吃点东西,歇会儿吧,你这样身体会垮的。”
小宝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
“不行。”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主公把东门交给了我,在看到蛮子的影子之前,我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柱子看着他那瘦削却笔直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劝。
他知道,这是他们七虎将,对主公许下的承诺。
用命,来守这座城。
……
与此同时。
柳城县衙后院的军械坊,灯火通明。
许琅并没有在议事厅里排兵布阵,而是亲自守在这里。
几十名最顶尖的工匠,正在他的指挥下,对一个个黑不溜秋的铁疙瘩,进行着最后的加工。
“这个压力簧片,韧性不够,换掉!”
“引信的防水处理,再加一层油布!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保证,就算把它扔进水里泡一天,拿出来还能用!”
“所有成品的触发重量,给我校准在一百二十斤!多一两,少一两,都不行!”
许琅的声音,冷静而又严苛。
他拿起一个刚刚完工的“铁疙瘩”,熟练地拆开,检查着里面的每一个零件。
这东西,就是他为拓跋金刚准备的“大礼”。
地雷。
只要在“一线天”那狭长的谷道里,埋下足够多的这玩意儿……
三千铁骑?
不过是三千个移动的血肉靶子。
就在许琅将最后一个零件装回去,满意地点了点头时。
一声凄厉而又急促的呼喊,划破了柳城的夜空,从东门的方向,遥遥传来!
“报——!!”
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蕴含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城东三十里外!发现狼烟!!”
军械坊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工匠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许琅缓缓站直了身体,他丢下手中的地雷,大步走出工坊,抬头望向东方。
夜幕之下,远方的天际,被一道冲天而起的黑烟,染上了一抹不详的颜色。
来了。
……
三千名蛮族铁骑,如同一片移动的乌云,卷起遮天蔽日的烟尘,朝着柳城的方向,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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