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全球基层医疗协作联盟”培训楼的玻璃窗,在木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李念宝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里面陆续落座的学员——100张年轻的脸庞上,既有初入新环境的拘谨,也有对未来的热切期盼。她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课程表,纸页边缘被反复翻看磨出了细微的毛边,这是她和陆泽言熬了三个通宵,结合每位学员的基层工作经历量身调整的最终版本。
“李老师!”一声清脆的呼喊从身后传来,念宝回头,看见阿米拉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快步走来,包上别着一枚小小的尼泊尔国旗徽章。“我来帮您分发教材啦!”阿米拉晃了晃手里的纸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基层医疗实操手册》,每本扉页上都贴着她昨晚熬夜写的便签,用中英双语标注着“重点看第三章儿童筛查”“第七章防疫流程附索马里案例”。
念宝笑着接过一半教材:“辛苦你了,昨晚是不是又忙到很晚?”她注意到阿米拉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昨晚十一点在联盟走廊碰到她时,小姑娘还在给教材里夹便签,桌上放着半块没吃完的小米糕——是张秀兰上周特意让她带来的,说阿米拉瘦,让她多吃点。
“不辛苦!”阿米拉把头发别到耳后,露出耳尖上小小的银耳钉,是去年念宝送她的结业礼物,“这些教材里的案例,好多都是我亲身经历的,标注出来能帮大家更快理解。对了李老师,卡姆和阿卜杜拉已经在教室后排坐好了,他们早上六点就来帮着擦桌子呢!”
两人走进教室时,后排果然传来两声热情的招呼。卡姆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实训服,正弯腰用抹布擦最后一张桌子,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串木质手链——是他来中国前,肯尼亚村里的老医生送的,说能保平安。阿卜杜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中国基层医疗发展史》,书页上用铅笔密密麻麻做着批注,他抬头时,念宝看见他眼镜腿上缠着一圈透明胶带,是昨天面试时不小心碰断的,他舍不得扔,自己动手修好了。
“卡姆,阿卜杜拉,早!”念宝走过去,把一本教材递给阿卜杜拉,“这本书里有很多乡村卫生所的建设案例,对你以后回叙利亚建医疗站可能有帮助。”
阿卜杜拉双手接过教材,指尖轻轻抚过封面,眼里满是珍视:“谢谢您李老师,我昨晚在宿舍看了第一章,中国的‘村医入户’模式太值得学习了,我们难民营也需要这样的精准服务。”他说话时,阳光刚好落在他翻开的书页上,照亮了他写在页边的小字:“借鉴入户登记法,给难民营每户建健康档案。”
卡姆擦完桌子,直起身时轻轻捶了捶腰——他昨天帮着搬教材,不小心闪了腰,却没告诉任何人。“李老师,我们早上把教室的窗户都开了通风,还在讲台旁边放了一盆绿萝,”他指着讲台角落的绿植,叶子上还挂着水珠,“我在肯尼亚的医疗站也养了绿萝,绿色能让人心情变好,患者候诊时看着也不着急。”
正说着,教室门又被推开,陆泽言提着一个白色的保温桶走进来,身后跟着培训部的王涛,手里抱着一摞笔记本。“大家早上好,”陆泽言把保温桶放在讲台上,笑着掀开盖子,“这是我爱人熬的绿豆粥,早上刚出锅,大家先喝点垫垫,开班仪式还有十分钟开始。”
学员们顿时发出一阵惊喜的欢呼。陆泽言给每人倒了一小碗粥,轮到卡姆时,特意多舀了一勺:“你昨天搬东西累着了,多喝点。”卡姆愣了一下,随即红了脸——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陆泽言早就看出来了。阿卜杜拉接过粥碗时,指尖碰到温热的瓷碗,心里一阵暖流,他想起在难民营时,只有过年才能喝到热粥,而现在,在遥远的中国,有人记得给他们准备热乎的早餐。
阿米拉帮着分发笔记本,走到阮氏秋身边时,特意放慢了脚步。阮氏秋来自越南,性格有些内向,早上一直坐在座位上,手里攥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她从老家带来的银针——她在越南乡村卫生所跟着老中医学过针灸,这次来中国,想系统学习中医理疗,帮村里的老人缓解关节痛。“阮氏秋,”阿米拉把笔记本递给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我之前在村里给老人针灸,膝盖疼的话重点扎足三里,这本书里有详细的穴位图,我们以后可以一起交流呀!”
阮氏秋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谢谢你,阿米拉。”她打开笔记本,发现扉页上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我们都是基层医疗的小伙伴”,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八点整,开班仪式正式开始。陆泽言站在讲台上,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一段短视频——从秘鲁的模块化医疗站,到尼泊尔的儿童心脏中心,再到索马里的临时诊疗点,画面最后定格在一群基层医生的合影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各位伙伴,”陆泽言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你们来自23个国家,有着不同的肤色和语言,但我们有着共同的身份——基层医疗人,有着共同的目标——守护更多人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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