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再次有孕
玲珑带着一队车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前往永乐县后,定北侯府的文澜苑仿佛又安静了几分。罗晴心里空落落的,连日来总觉得精神不济,人恹恹的,提不起多少兴致。
每日里,她强打着精神处理完侯府的大小事务,再陪着霏霏读上一个时辰的书,便觉得眼皮沉沉,倦意如潮水般阵阵涌来,几乎无法抵挡。起初,她只以为是近来心力耗费过甚——既要操持府务,筹备九芽的嫁妆,又要悬心远游在外的瑾瑜,加之无法亲赴九芽婚宴的遗憾萦绕心头,难免夜间睡得不甚安稳,以致白日里精神短少。她并未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只想着得空便多歇息片刻,补足精神便是。
如此这般,一晃便过了十来日。她的嗜睡之症非但未见好转,反而愈发明显。萧凛最先察觉出了异样。
近来,他有时从宫中或是衙门回来得早些,兴冲冲地想寻她说说话,却每每在内室寻见她已经沉沉入睡,呼吸匀长,显然是睡了有好一阵了。甚至有时午后无事,他想陪着妻女共享天伦,却见罗晴仍卧于榻上,一个午觉便能睡上一两个时辰,远超平日。
萧凛心下纳罕,又隐隐有些不安。他悄悄唤来了近身伺候罗晴的青雾和紫衣,在廊下低声询问道:“夫人近来总是这般贪睡,这般情形有多久了?”
青雾和紫衣对视一眼,仔细回想了一下,恭敬回道:“回世子爷,自玲珑姐姐走后,大约……有十来日光景了。夫人总说身上乏,容易困倦。”
“十来日……”萧凛低声重复了一遍,心头猛地一跳。莫不是因瑾瑜离家,她又无法亲送九芽出嫁,两件事叠加在一起,郁结于心,却又强自压抑,这才将身子憋闷坏了?想到此,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挥退了两个丫鬟,命她们即刻去请府医过来,自己则转身快步回到内室。
榻上,罗晴依旧睡得香甜,脸颊因熟睡泛着淡淡的红晕,长睫如蝶翼般静栖。萧凛不忍骤然惊醒她,却又忧心她的身体,只得俯下身,极轻极缓地推了推她的肩膀,柔声唤道:“晴儿?晴儿,醒醒。”
罗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中尚带着初醒时的迷蒙水汽,茫然地看着他。萧凛心下微软,将她半扶半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又取过床边小几上温着的茶水,喂了她半杯。温水入喉,罗晴这才觉得清醒了些,哑着嗓子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萧凛将她圈在怀里,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关切地问道:“我瞧你最近精神不济,睡得比往日多上许多,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有没有请府医来看看?”
罗晴慵懒地靠着他,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睡意:“没什么不舒服,就是觉得困得很,想来是夜里总睡不踏实的缘故吧。”她并未深思,只当是寻常的休息不好。
然而这话听在萧凛耳中,却让他更加惊疑。他仔细回想,罗晴近来夜里分明睡得极早,且一旦入睡便十分深沉,连他有时想与她亲热说会儿话,或是……都有些喊不醒她,倒让他这个做丈夫的,平白生出了几分被冷落的“怨夫”情绪。这哪里是夜里没睡好的样子?
他心中疑云更甚,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哄着她道:“既如此,更该让府医瞧瞧了。我已让人去请了,这会儿想必快到了。咱们起身,到窗边榻上坐着,让他好好给你请个平安脉,我也好放心,可好?”
罗晴见他眉宇间带着不容错辨的担忧,便也顺从地点了点头:“也好。看看是不是需要开几副安神的方子调理一下,总这般困倦也不是办法。”
夫妻二人刚移至窗边的紫檀木软榻上坐定,外间便传来了丫鬟的通报声:“世子爷,夫人,府医到了。”
“快请。”萧凛扬声道。
须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府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先行了礼。萧凛便将罗晴近来嗜睡、精神不振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末了道:“劳烦您老仔细给夫人瞧瞧,看看究竟是何处不妥。”
府医连连点头:“世子爷放心,老夫定当仔细。”说着,取出随身携带的脉枕,示意罗晴将手腕置于其上。
室内一时静默下来,只闻得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萧凛目光紧盯着府医搭在罗晴腕间的手指,屏息等待着。府医凝神静气,指尖感受着那细微的脉搏跳动,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又示意罗晴换了另一只手。
他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夫人近日胃口如何?可有什么变化?”
罗晴仔细想了想,答道:“饮食上与往日并无不同,只是近来似乎对口蘑、鲜笋这类清口的菜蔬更偏好些,荤腥之物倒觉得有些腻。”
府医微微颔首,又继续诊了片刻,复又问道:“那……夫人这个月的月事,可还准时?”
“月事?”罗晴闻言,心头猛地一跳。她这些日子忙于府务、惦念瑾瑜、又为九芽的婚事操心,竟将月事这茬忘得一干二净!此刻经府医一提,她才恍然惊觉,这个月的月信,似乎是迟了有好几日了!她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惊愕与后知后觉的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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