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女的痛 第2章 坚强少女

坚强的少女

声透过纱窗的午后，小宁倚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的衣角。阳光斜斜地洒在她脸上，将犹豫的神情镀上一层金边。

“妈，我们宿舍的女生都来月经了。”她顿了顿，声音不自觉放轻，“为什么我还没有？”

正在摘菜的母亲手一抖，豆角“啪嗒”掉进盆里。看报纸的父亲，摸着报纸的指甲瞬间发白。母亲很快恢复正常，用围裙擦着手笑道：“明天妈带你去医院看，说不定发育晚呢。”可小宁分明看见母亲转身时偷偷抹了抹眼角。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小宁盯着诊室墙上的人体解剖图，听着医生翻病历的沙沙声。“先天性无子宫，俗称石女。”医生的声音像冰锥刺过空气，“这种情况目前医学……”后面的话模糊成嗡嗡的蜂鸣，小宁却突然注意到诊室外，一只鸟儿正在蹦蹦跳跳地啄食窗台的面包屑。

母亲的啜泣声打破死寂，父亲颤抖着接过诊断书，声音沙哑得不像平时：“医生，还有办法吗？哪怕有一线希望。”

小宁望着父母佝偻的背影，听医生说：“大了可以做个手术，能正常夫妻生活，但是没有做母亲的希望。”母亲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我们闺女太可怜了。”

回家的公交车摇摇晃晃。母亲始终把脸埋在父亲肩头，父亲紧紧攥着诊断书，指缝里透出折皱的边角。阳光洒过车窗，洒在小宁的脸上，马尾辫随着车身摇晃轻轻晃动，笑容还是记忆中那个没心没肺的模样。父母心疼地瞅着小宁时，却被女儿反扣住掌心。

“你们看，我能跑能跳，除了不能生孩子，我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啊，别往心里去，我不是挺好的吗？”小宁晃了晃父母的手，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车厢里穿堂而过的风卷起她校服的衣角，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在三人身上交错，仿佛要将那些沉重的叹息都揉碎在斑驳的光影里。

从那以后，阴影偶尔会像梅雨季节的潮湿空气，悄悄爬上小宁的心头。深夜里，她也曾盯着天花板，被莫名的怅惘攥住胸口。可每当晨光爬上窗台，她又会像往常一样，扎起高马尾，哼着跑调的歌冲出家门。在父母面前，她依然是那个疯疯癫癫的野丫头，抢父亲碗里的红烧肉，和母亲抢电视遥控器；在同学中间，她还是话题的中心，讲段子时笑出眼泪，运动会上喊破嗓子为班级加油。

有人背后议论她“与众不同”，她却扬起下巴：“是呀，我就是独一无二的。”她报名街舞社团，用利落的动作惊艳全场；在辩论赛上舌战群儒，用犀利的观点征服对手。她像那只在困境中依然欢快觅食的鸟儿，从不因命运的特殊安排而自怨自艾，反而在生活的舞台上，用坚定的步伐踏出属于自己的精彩节拍。“生命给我的印记，只会让我更耀眼。”小宁总说，“与其困在别人的目光里，不如勇敢做最真实的自己。”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把曾经的阴霾，都化作了照亮前路的璀璨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