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亭外 第7章 鬼市风云·玄冥暗哨

夜色深沉，杏花巷早已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划破夜空。青禾母亲在服下白素衣以现有药材临时配置的安神汤药后，沉沉睡去，气息平稳了许多。

“恩公，白姐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青禾换上了一身更破旧的深色衣服，小声说道。

杨断云与白素衣也已准备妥当。两人皆换了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衫，收敛了周身气息，看上去与这杏花巷的贫民并无二致，只是那偶尔闪过的眸光，显示着他们的不凡。

在青禾的带领下，三人如同幽灵般穿梭在临安西城错综复杂、阴暗潮湿的小巷中。青禾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极为熟悉，总能找到最隐蔽、最安全的路径，避开那些打着灯笼巡逻的兵丁。

约莫子时前后，他们来到了一片靠近城墙根、荒废已久的坊市区域。这里残垣断壁，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与不远处依旧灯火通明的勾栏瓦舍相比，此地如同被遗忘的鬼域。

“就是这里了，恩公。”青禾指着前方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废墟，“鬼市的入口不固定，需要按照特定的步法穿过这片‘迷踪墙’。”

她示意杨断云和白素衣跟上她的脚步，左三右四，前七后八，在那些残破的墙壁与倾倒的石柱间穿梭。看似杂乱无章，但杨断云敏锐地察觉到，脚下似乎踩着某种残存的阵法节点。

几步之后，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依旧是那片废墟，但空气中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与喧嚣。无数影影绰绰的人影，如同从地底冒出般，出现在废墟的各个角落。他们大多穿着宽大的斗篷，戴着兜帽或面具，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低声交谈，交换着物品。没有人高声叫卖，所有的交易都在一种压抑而快速的氛围中进行。

这就是临安鬼市，隐藏在光明之下的阴影世界，流通着各种见不得光的货物与情报。

“跟紧我，这里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青禾小声提醒着，熟门熟路地引着二人在人群中穿行。

鬼市规模不小，摊位零散，出售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从盗墓得来的明器古玩，到军中流出的制式兵甲，从各种效果诡异、来历不明的丹药符箓，到一些被通缉的江湖人物的消息……应有尽有。

杨断云和白素衣的目标明确——寻找疗伤和恢复真元的灵药，尤其是能克制幽冥死气的阳性或净化类药材，同时打听消息。

他们在一个售卖药材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皮耷拉着，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摊位上摆着不少药材，其中一株通体赤红、形如茯苓、散发着澹澹血腥气的块茎，引起了白素衣的注意。

“老板，这株血茯苓如何卖？”白素衣压低声音问道。

老头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扫了白素衣一眼，沙哑道：“三百年份，五百两银子，或者等价灵石、丹药。”

价格不菲，但确实是真货。白素衣正要还价，杨断云却忽然拉了她一下，神识传音道：“小心，这老头身上有微弱的死气，与玄冥老祖同源。”

白素衣心中一凛，仔细感应，果然从那老头身上察觉到一丝极其隐晦、但本质相同的阴冷气息！是陷阱！

她不动声色，摇了摇头：“太贵了。”拉着杨断云和青禾便离开了摊位。

那老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耷拉的眼皮下，闪过一丝幽光。

接下来，他们又逛了几个摊位，虽然也找到了一些有用的药材，但杨断云凭借其强大的神识和龙骨对能量的敏锐感知，又陆续发现了几个身上带有类似隐晦死气的摊主或顾客！这些人散布在鬼市的各个关键位置，看似在交易，实则目光不断扫视着过往行人，尤其是在那些购买疗伤、驱邪类药材的人身上停留更久！

“玄冥老祖果然在这里布下了暗哨！”杨断云心中冷笑，“他在守株待兔，断定我们受伤后必然需要特定药材！”

如此一来，他们想要在此地购买到所需药物，风险极大。

就在他们谨慎地避开那些暗哨，准备先行离开再从长计议之时，旁边两个戴着斗篷的散修的低声交谈，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听说了吗？前两天晚上，镇岳塔那边出大事了！”

“可不是嘛！地动山摇的，听说是有两个狠人闯塔，跟里面的仙师打得天翻地覆！”

“何止！我有个远房表亲在相府当差，听说那闯塔的一男一女，男的好像是当年岳元帅麾下的那个煞星杨断云！女的来历不明，但医术通神！”

“杨断云？！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相府和皇城司都快疯了，全城搜捕！不过听说……那杨断云也受了重伤，差点被玄冥老祖拿下，是靠着一样会发金光的宝贝才侥幸逃脱……”

“啧啧，能让玄冥老祖吃亏，这杨断云如今怕是成了气候了……”

“成了气候又如何？得罪了相爷和玄冥老祖，这临安城哪有他立锥之地？我听说啊，相爷已经请动了宫里的供奉，甚至可能……惊动了皇城司那位一直闭关的的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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