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看星星的那晚过后,日子像裹了蜜的糖,走得慢且甜。林晚的《槐树下的时光》在省级青年画展上拿了银奖,颁奖那天陈屿特意请了假,捧着一束白槐花站在台下,比林晚自己还激动——他举着手机录下她上台领奖的样子,镜头里的女孩穿着淡绿色裙子,笑着说“谢谢老巷的槐树,谢谢我最重要的人”时,他的眼眶比聚光灯还亮。
转眼到了12月,南方的冬天虽没有北方的鹅毛大雪,却也带着刺骨的湿冷。林晚的画室里装了暖气,却总抵不过她想喝热汤的念头。这天下午,她正对着一幅新画的槐树叶素描发呆,手机突然响了,是陈屿发来的语音,带着点喘:“林晚,我在你画室楼下,奶奶让我给你带了萝卜排骨汤,还热着,你下来拿一下?”
林晚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刚出教学楼就看到陈屿站在香樟树下,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桶,耳朵冻得通红,却还笑着朝她挥手。“怎么不进去等?”林晚跑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冰凉的触感让她皱起眉。
“怕打扰你画画,”陈屿把保温桶递给她,“奶奶说你最近总熬夜,特意炖了三个小时,说萝卜能润肺,排骨补身体。”他顿了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暖手宝,塞到她手里,“我刚才在便利店买的,已经充好电了,你画画的时候揣着。”
林晚抱着温热的保温桶,手里攥着暖手宝,心里比画室的暖气还暖。她拉着陈屿往画室走:“上去坐会儿吧,我给你泡杯热可可。”
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陈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墙上挂着的《槐树下的时光》,又扫过画架上那幅没画完的槐树叶,突然说:“林晚,下周老巷要办‘冬至庙会’,我听居委会的阿姨说,还会在槐树下搭个小台子,煮汤圆给大家吃,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冬至庙会?”林晚眼睛亮了,她小时候最爱赶冬至的庙会,奶奶会给她买糖画,陈屿则会偷偷把自己的芝麻汤圆分给她——因为她总说花生馅的太甜。“好啊!我还想给老槐树拍点冬天的照片,看看它落了叶子的样子。”
陈屿笑着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给她看:“我都记下来了,奶奶说要带糯米粉和黑芝麻馅,我们可以在槐树下一起包汤圆;还有,我查了天气预报,冬至那天会有点太阳,适合拍照。”本子上的字迹工整,还画了个小小的槐树简笔画,旁边标着“带相机、带手套、带林晚喜欢的草莓味糖画”。
林晚凑过去看,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字,突然发现最后一行写着“准备新的愿望纸条”,她抬头看着陈屿:“你想再埋一次时光罐?”
“嗯,”陈屿的耳朵有点红,“小时候的时光罐里装的是过去,这次我想装未来——我们的未来。”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陈屿认真的眼神,笑着点头:“好啊,那我们冬至那天,一起写新的愿望,埋在槐树下。”
冬至那天,天刚亮林晚就起了床。她翻出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又找了条红色的围巾——是去年陈屿送她的圣诞礼物,说红色显气色。收拾好相机和新的愿望纸条,陈屿的车已经停在了楼下,副驾驶座上放着奶奶做的糯米粉和黑芝麻馅,还有一个崭新的铁盒子——是陈屿特意买的,比小时候的时光罐大了一圈,上面还刻了“林晚&陈屿”的名字。
车子往老巷开的路上,陈奶奶坐在后座,拉着林晚的手絮絮叨叨:“以前冬至,你总赖在我家不肯走,非要跟小屿一起包汤圆,结果包的汤圆不是露馅就是太大,煮在锅里全成了糊糊,你还哭着说‘奶奶煮坏了我的汤圆’,现在想想还觉得好笑。”
林晚的脸瞬间红了,陈屿在前面笑着接话:“奶奶,你怎么总说林晚的糗事?明明是你煮太久了。”
“你还帮着她!”陈奶奶笑着拍了下陈屿的肩膀,车厢里的笑声裹着暖气,驱散了窗外的寒意。
到老巷时,巷口已经热闹起来。居委会的阿姨们在槐树下搭了个红色的台子,锅里煮着汤圆,冒着热气;几个小朋友拿着糖画在巷子里跑,笑声像银铃一样。林晚一眼就看到了老槐树——叶子虽然落光了,枝干却依旧粗壮,树干上的身高线被雪水浸得有点模糊,却还是能辨认出当年的痕迹。
“我们先去包汤圆吧?”陈奶奶拉着林晚往台子边走去,那里摆着几张桌子,放着糯米粉、馅料和擀面杖。林晚洗了手,拿起一团糯米粉,学着奶奶的样子揉成团,却总也揉不圆。陈屿走过来,从后面握住她的手,手把手教她:“手指要轻轻用力,顺时针揉,别太使劲,不然会裂开。”
温热的气息拂过林晚的耳朵,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手里的糯米团却在陈屿的引导下,慢慢变成了圆滚滚的样子。“你看,这样就好了,”陈屿松开手,笑着说,“比小时候进步多了,至少不会露馅了。”
林晚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两人一起包了十几个汤圆,有大有小,却都圆滚滚的,陈奶奶把它们放进锅里,笑着说:“等会儿煮好了,你们先吃,就当是‘团圆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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