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佩：废柴的逆天之路 第310章 光丝织锦

镇外山林的晨雾还没散，林风就被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叫醒。不是风吹树叶的动静，是光在动——引气石延伸出的那根光丝，竟在夜里织成了张网，把半片林子罩在里面，雾珠沾在网上，像缀了串会发光的珠子，轻轻一碰，就顺着网纹滚下来，落在草叶上凝成晶亮的露。

“是光丝自己找的路。”阿芷提着药篮走来，雷纹轻轻拂过光网，网眼竟跟着她的动作开合，像在呼吸，“你看，它绕开了老树的根，避开了鸟窝，连最细的藤蔓都没伤着，比人还会挑地方。”

林风顺着光网的纹路看，果然见网丝在树杈间绕出漂亮的弧度，在石缝里钻得又细又稳，像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温柔地把林子拢在怀里。他想起第一次进这林子时，戾气裹着瘴气，走三步就呛得咳嗽，如今光网漫过的地方，瘴气凝成了透明的水珠，挂在网丝上，太阳一照，折射出的光比镇上染坊的绸缎还亮。

赵凯扛着新做的木犁从林子里钻出来，犁头沾着层湿润的黑土，上面缠着几根光丝。“里面的荒地能种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眼里闪着光，“光丝把硬土泡软了，我试着挖了挖，土块里竟裹着菌子，闻着比肉还香！”他把犁往地上一放，犁尖的光丝突然亮了亮，竟在泥土里画出道浅沟，像提前标好了垄的位置。

林风往引气石的方向望了望，石上的嫩芽已经长到近尺高，茎秆上的纹路与光网连在一起，风一吹，嫩芽晃，光网也跟着轻轻动，像母株在给远处的孩子打招呼。他想起三年前刚到山坳，连让光草站直都要费半天劲，那时总觉得“息”太弱，攥在手里像握了把沙，如今不用刻意去运，“息”顺着光丝漫出去，竟能让半片林子跟着呼吸，连腐叶下的虫卵都顺着网纹爬出来，被早起的鸟雀啄食得干干净净。

镇上的王婶带着几个妇人来采菌子，竹篮上缠着光丝织的细带，走在光网下，带子里的光就跟着亮，把她们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幅流动的画。“你看这菌子，”王婶举着朵白胖的菌子笑，菌褶里沾着点光屑，“以前采十朵有八朵是毒的，现在光网过的地方，毒菌子自己就蔫了，剩下的全是能吃的，连小孩都能随便采。”

林风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光网。网丝突然往他指上缠，像认主似的，顺着指尖往他腕上爬，在旧年被锁灵链勒出的疤上绕了个圈，那道深褐色的疤竟淡了些，透出点淡淡的光。他想起当年被锁灵链捆在戾气孔边，气脉像被扯断的弦，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如今光丝绕着疤游走，竟像在慢慢抚平那些旧痕，连“息”在脉里走的动静都比从前更匀，像淌过平整的渠。

“老谷主的药苗长到林子里了。”阿芷突然指着光网深处，紫花破淤草的嫩芽顺着网丝往上爬，花瓣上的光与网丝融在一起，开出的花竟带着网纹的形状，“他说这是‘药借光势’，以前得守着药圃浇水施肥，现在光丝自己带着药籽往湿润的地方走，比人还会选地。”她指尖的雷纹比从前更灵动了，往药苗上一绕，苗尖就顺着雷纹的方向拔高半寸，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赵凯不知何时编了个光丝混着藤条的筐，正往里面装新采的菌子。筐沿的光丝自动收紧，把菌子裹得稳稳的，却又留着透气的缝，连最娇贵的鸡油菌都没压坏。“这光丝比麻绳结实，还不磨手。”他把筐往肩上一甩，光丝竟顺着他的动作调整松紧，“以前编筐总怕不结实，得用劲勒，现在顺着光丝的性子走，它自己就把结打得又牢又软。”

日头爬到头顶时，光网突然亮了起来。不是往常的柔光，是带着点暖意的金芒——光丝把晨露、瘴气、菌子的潮气全收了进去，在网中央凝成了块拳头大的晶核，像颗被阳光晒透的玉，里面流动的光纹，竟与林风气脉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息’和光丝长在一起了。”老谷主拄着拐杖走来，颤巍巍地摸了摸晶核，“你祖父说过，气脉练到极处，能与天地同息，以前我总当是老话，现在才算见着了。”他指着晶核里流动的光，“你看，它走的路，就是你脉里的路，连拐弯的弧度都一样。”

林风往晶核里注了丝“息”，这次的“息”没带任何目的，像只是打了声招呼。晶核突然颤了颤，光网顺着“息”的节奏晃起来，林子里的鸟雀跟着飞起来，在网下绕着圈，翅膀沾着光屑，飞成了片流动的光云；地上的菌子也跟着轻轻摇，菌褶里的光屑落在土里，竟长出了新的菌丝，像在土里织另一张网。

他想起刚入道时，师兄们总笑他“脉弱得像根草”，连最基础的引气都学不会，每次试练都被戾气反噬，手腕上的锁灵链印就是那时落下的。如今不用试练，不用比拼，他的“息”顺着光丝漫过山林，漫过镇子，漫过曾经让他望而生畏的戾气孔旧址，连大地都跟着他的节奏呼吸，那些曾被嘲笑的“弱”，反倒成了最稳的根。

暮色里，光网的金芒慢慢淡下去，变成了柔和的银白。赵凯在光网边搭了个草棚，光丝缠着棚柱织出花纹，像给棚子镶了圈银边；阿芷把新采的药草晾在网丝上，光丝带着药香往镇上飘，连染坊的刘掌柜都探出头喊：“这药香混着光气，染出的布更鲜亮了！”

林风坐在晶核旁，看着光网在夜色里轻轻闪。他知道，这光网还会漫得更远，往更深的山林去，往更远的村庄去，像条看不见的河，带着他的“息”，带着赵凯的土气，带着阿芷的雷纹，带着镇上所有人的日子，慢慢往前淌。

远处传来镇中心的钟声，是李叔在敲新铸的铜钟——钟身上缠着光丝织的纹，敲起来的声音比从前清亮十倍，像光在唱歌。林风笑了笑，往晶核里又注了丝“息”，这次的“息”里，带着菌子的香，带着药草的清，带着光网的暖，像把日子酿成的酒，顺着光丝的脉络，往更远的地方送去。

光网颤了颤，往山林深处又漫了丈许，网丝上的露珠，在月光下亮得像撒了把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