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药庐 第136章 镜中之戏

司徒玄的宣告如同冰水泼进油锅，在「灯塔」基地残存的人员心中炸开了锅。「镜中之戏，才刚刚开始。」—— 这短短一句话，带来的心理压迫感远超之前的直接攻击。未知的、持续的、如同被人在暗处用镜子窥视玩弄的恐惧，开始悄无声息地蔓延。

林微布下的「净灵」阵势虽然成功运转，淡金色的光辉如同一个倒扣的碗，笼罩着整个d区中央广场，驱散着空气中的阴冷与不安，让身处其中的人心神稍定。但这阵势的范围有限，无法覆盖整个庞大的基地，更无法彻底根除那无孔不入的「镜像」威胁。

沈砚之被紧急送回医疗中心，这次林微亲自跟了过去，并且调动了高锋手下最信得过的几名觉醒者战士守在隔离室外，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她仔细检查了沈砚之的伤势，确认那诡异的精神暗示已被彻底清除，但他强行行动导致的伤口撕裂和失血过多，让他陷入了深度的昏迷，需要时间恢复。

「他的身体机能正在自我修复，但非常缓慢。」医疗组长看着监测数据，眉头紧锁，「他之前似乎透支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生命潜能，这次又……唉，需要绝对静养。」

林微默默点头，指尖轻柔地拂过沈砚之紧蹙的眉头，将一股精纯温和的生机能量缓缓输入他体内，滋养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她知道，沈砚之体内潜藏的「守护者」血脉正在缓慢苏醒，但这过程需要能量和时间，而接连的重创几乎将这点萌芽都扼杀了。

「好好休息，外面交给我。」她低声呢喃，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对自己宣誓。

离开医疗中心，林微直接找到了正在指挥室焦头烂额的陈深。指挥室内气氛凝重，技术员们正在疯狂追踪那段明码信息的来源，但结果如同石沉大海。

「司徒玄这是在攻心。」林微开门见山，声音冷静得不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暗杀，「他让我们知道，我们在他眼里如同笼中鼠，他可以随时用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发动攻击。恐惧和猜疑，会从内部瓦解我们。」

陈深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叹了口气：「我明白。已经加强了内部巡逻和交叉检查制度，所有人员非必要不得单独行动。但基地太大，人员构成复杂，之前又混进了奸细……防不胜防。」

「光防御是不够的。」林微目光锐利，「我们必须主动找出他所谓的‘镜中之戏’到底是什么，以及那个‘坐标’是如何运作的。被动接招，只会被他拖垮。」

「林顾问有什么想法？」

「镜像攻击的核心是‘反射’和‘信息采集’。」林微分析道，「它能完美复制我们，说明对我们的外貌、行为模式、甚至部分记忆和能力都了如指掌。这种程度的信息获取，绝不仅仅是依靠外部观察。我怀疑，基地内部，可能存在一个……或者说多个持续运作的‘信息采集点’，就像一个个隐藏的摄像头和录音笔，将我们的数据实时传递出去。」

陈深脸色一变：「你是说，除了那个被灭口的，还有更多的……‘镜子’？」

「不一定是有意识的‘内鬼’。」林微走到全息投影的基地结构图前，「也可能是被动了手脚的‘物品’或者‘设备’。指挥室、医疗中心、能源核心、通讯枢纽……这些关键区域，尤其是拥有大量光滑金属表面和复杂线路的地方，都有可能被利用。」

她指向几个重点区域：「我建议，立刻组织人手，对这些区域进行一次彻底的、物理层面的‘清洁’。不是扫描，是人工排查，检查每一个接口，每一块面板后面，是否有不属于基地的、异常的附着物或能量节点。同时，暂时关闭非核心的、可能被利用的反射表面。」

陈深沉吟片刻，重重一拍控制台：「就这么办！高锋带人守在外围，内部清查工作，就由林顾问你全权负责，我让技术部和安保部全力配合你！」

---

清查工作迅速展开。由林微主导，技术骨干和精锐警卫组成的几个小组，开始对基地的关键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过程繁琐而细致，需要拆开设备外壳，检查线路管道，甚至敲击墙壁听声辨位。

起初，进展缓慢，除了发现一些积年的灰尘和无关紧要的线路老化，一无所获。一些参与排查的人员开始流露出疲惫和怀疑的情绪，觉得这或许只是徒劳。

然而，就在对位于基地中层的生活区供水系统主控单元进行排查时，意外发生了。

一名技术员在拆卸一块覆盖在大型水循环过滤罐外侧的合金挡板时，发现挡板内侧，紧贴着罐体冰冷金属壁的地方，吸附着一个约拇指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的透明晶片。这晶片几乎与金属壁融为一体，若非特定角度反射出一点微光，根本难以察觉！

「林顾问！有发现！」技术员立刻呼叫。

林微迅速赶到，她没有用手直接触碰，而是凝聚精神力小心探查。那透明晶片内部结构极其精密，蕴含着一种极其微弱但非常独特的能量波动，与之前镜像攻击残留的能量同源！它像是一个……信号中继器或者信息收发节点？

「小心！别碰它！」林微出声警告。

但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那枚透明晶片仿佛被远程激活，表面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嗡——」

一股强大的能量脉冲以晶片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距离最近的几名技术员和警卫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耳鼻中渗出鲜血，精神瞬间萎靡下去！

与此同时，整个生活区的灯光剧烈闪烁，忽明忽暗！墙壁上、设备表面，凡是光滑的地方，都开始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

「戒备！镜像攻击又要来了！」一名警卫队长声嘶力竭地大喊，幸存的人员惊恐地举起武器，背靠背围成一圈，紧张地环顾四周。

林微强忍着能量脉冲对精神力的冲击，药庐空间在识海中绽放清辉，稳住心神。她敏锐地感知到，这次的能量波动与上次指挥室那种直接复制攻击的模式有所不同，更偏向于……干扰和制造混乱？

果然，灯光在几次剧烈的明暗交替后，并未完全熄灭，而是稳定在一种诡异的、仿佛蒙上一层毛玻璃的昏黄状态。紧接着，生活区各个角落，凡是有反光表面的地方——无论是金属墙壁、玻璃隔窗，甚至是人们佩戴的眼镜片、水杯光滑的表面——都开始浮现出模糊扭曲的影像！

那些影像不再是复制某个人，而是如同破碎的万花筒，闪现出各种混乱、令人不安的画面：

有时是基地某个角落突然发生剧烈爆炸，火光冲天；

有时是熟悉的同伴突然面目狰狞地举起武器向自己人开火；

有时是医疗中心里，沈砚之的病床被诡异的黑影吞噬；

有时甚至是林微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中，眼神冰冷地看着下方挣扎的人们……

这些画面支离破碎，真假难辨，伴随着滋啦作响的、仿佛来自地狱的杂音和断断续续的狞笑，疯狂地冲击着所有人的视觉和听觉！

「是幻象！别被迷惑！守住心神！」林微清冷的声音如同利剑，穿透了混乱的杂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她全力催动「净灵」阵势的共鸣，虽然距离较远，但一股稳定的、令人心安的气息还是隐隐传来，帮助一些人稳住了几乎崩溃的精神。

然而，幻象的干扰力极强。一名年轻的警卫看着墙壁上浮现出「同伴」向他开枪的画面，精神过度紧张，下意识地就扣动了扳机！

「砰！」

能量子弹打在金属墙壁上，溅起一溜火花！

「住手！那是假的！」他身旁的老兵一把按住他，厉声喝道。

但这一枪，如同点燃了导火索。恐慌在密闭空间内迅速传染，更多的人在混乱的幻象和噪音中失去了判断力，开始无意识地移动、推搡，甚至有人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疯狂射击！

「啊！别过来！」

「我看不见了！救我！」

「他在那里！杀了他！」

场面一度失控！

「冷静！所有人原地不动！关闭面甲视觉增强系统！捂住耳朵！」林微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精神力压迫。同时，她双手结印，识海中药庐虚影震荡，一股更加凝练的精神风暴以她为中心席卷而出，强行冲散了生活区内大部分区域的幻象能量！

光影闪烁了几下，大部分幻象如同破碎的泡沫般消失。只剩下少数几个能量节点较强的区域，还有残影在晃动。

人们惊魂未定，喘着粗气，看着彼此苍白的脸和地上因精神冲击而暂时昏迷的同伴，心中充满了后怕。

「清理剩余能量节点！救助伤员！」林微下令，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种大范围的精神净化，对她的消耗也不小。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这次袭击即将过去时，生活区的公共广播系统，突然传来了一阵清晰的、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正是司徒玄！

「呵呵……反应不错，林微小姐。看来‘净灵’阵势确实有些门道。不过，游戏如果只是拆拆零件，未免太过无趣。」

「接下来，让我们玩个更刺激的……猜猜看，你们当中，谁才是真正的‘镜子’？」

话音刚落，生活区一侧通往物资仓库的气密大门，突然发出了「嗤」的泄压声，然后缓缓地向内开启了一条缝隙！

所有人都愣住了。物资仓库是重要区域，没有指挥官或后勤主管的权限，大门绝不会无故开启！

「怎么回事？谁开的门？」警卫队长厉声问道。

「报……报告！控制系统显示，是……是来自指挥官级别的权限指令！」一名负责通讯的技术员结结巴巴地汇报。

「什么？！」陈深在指挥室也听到了汇报，脸色大变，「我从来没有下达过开启物资仓库大门的指令！立刻关闭！检查系统日志！」

但已经晚了。

就在大门开启的缝隙后，黑暗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影。

当那人影完全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时，所有看清他样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竟然是——本该在医疗中心昏迷不醒的沈砚之！

他穿着病号服，脸色依旧苍白，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丝冷冽。他扫视了一圈混乱的生活区，目光最后落在了林微身上。

「微微……」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熟悉的语调，「我醒了……听到这边有动静，担心你……」

林微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明明刚刚离开医疗中心，确认沈砚之还在深度昏迷中！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是镜像？！可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甚至连他身上那微弱但熟悉的「守护者」血脉波动，以及因伤带来的气血虚浮感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站住！别动！」林微厉声喝道，精神力如同最敏锐的雷达，紧紧锁定了「沈砚之」，试图找出破绽。

「沈砚之」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错愕和受伤：「微微？你怎么了？是我啊……」

「林顾问！小心！他可能是假的！」警卫队长举枪对准了「沈砚之」，紧张地大喊。其他人也纷纷举起武器，如临大敌。

「不……不可能……」之前守护医疗中心的一名觉醒者战士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砚之」，「我们一直守在门外，他怎么可能出来？！」

现场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一边是刚刚经历幻象袭击、惊魂未定的人们，另一边是突然出现的、身份成谜的「沈砚之」。信任的基石，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沈砚之」看着对准他的无数枪口，又看向眼神冰冷充满戒备的林微，脸上那丝错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悲哀的平静。

「我明白了……」他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自嘲，「是司徒玄的把戏，对吗？他复制了我，让你们无法分辨……」

他抬起手，似乎想做什么动作，但立刻引来一片拉栓上膛的声音。

他无奈地放下手，目光直视林微：「微微，还记得在海岛上，你力量暴走昏迷后，我抱着你，在撤离的飞机上对你说的话吗？」

林微瞳孔微缩。那是极其私密的时刻，只有他们两人在场。

「沈砚之」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无论天涯海角，无论需要多久，我一定会让你醒来。’」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微心中荡开涟漪。当时的场景，沈砚之那痛彻心扉却又无比坚定的眼神，她记忆犹新。镜像能复制记忆，但能复制那种融入骨血的情感和当时独一无二的心境吗？

「还有，」「沈砚之」继续道，他抬起手指，指向自己的心口，「这里，除了旧伤，在第一次为你挡刀时，肋骨下方三寸，还有一道很浅的疤痕，是小时候顽皮留下的。这个，连医疗记录都没有完全标注。」

这个细节，林微确实知道，是在一次极其亲密的时刻无意间触碰到的。沈砚之还曾笑着跟她讲过这道疤痕的来历。

两个极其私密、几乎不可能被第三方知晓的细节……难道，他真的是沈砚之？医疗中心的那个才是假的？或者……司徒玄连这种层次的记忆和细节都能完美窃取并复刻？

林微的大脑飞速运转，精神力在「沈砚之」身上来回扫描，却依旧找不到任何能量结构上的破绽。这个「沈砚之」，无论是生命体征、能量波动还是记忆细节，都完美得无懈可击！

司徒玄的「镜中之戏」，竟然狠毒至此！他不是简单地复制一个敌人出来厮杀，而是复制了一个让你无法分辨、关乎信任与情感的至亲之人！让你在怀疑、犹豫和可能的误判中承受煎熬！

「林顾问！不要相信他！肯定是假的！」警卫队长焦急地喊道，「医疗中心的沈先生还在昏迷，这是确认过的！」

「沈砚之」闻言，苦笑了一下，看向林微：「我无法证明我是我。但微微，如果你认为我是假的，可以现在就控制住我，或者……杀了我。」他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这姿态，更是将林微推到了风口浪尖。杀，万一他是真的呢？不杀，万一他是假的，并且随时可能发动致命攻击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砰！」

一声巨响从物资仓库内部传来！紧接着，是刺耳的火灾警报声！浓烟从仓库大门的缝隙中滚滚涌出！

「不好！仓库着火了！」

「里面存放着备用能源和部分武器弹药！」

混乱再起！

「快！组织灭火！不能让火势蔓延！」陈深在指挥室焦急下令。

一部分人手不得不分出去应对仓库的火情。

而也就在这注意力被分散的刹那，闭目等死的「沈砚之」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眼中哪还有半分悲哀与平静，只剩下冰冷的杀机和计谋得逞的嘲弄！

他动了！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根本不是重伤之人该有的速度！目标直指——距离他最近、因为灭火指令而出现一丝松懈的警卫队长！

「小心！」林微一直在全力戒备，几乎在「沈砚之」眼神变化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她一直隐藏在袖中的手猛地甩出，三根细如牛毛、淬染了强效麻醉药液的银针，如同闪电般射向「沈砚之」的颈侧和手臂关节！

这是药庐传承中的古法针术，并非异能，纯粹依靠手法和药力，极难防范！

「嗤！」

「沈砚之」似乎没料到林微还有这一手，或者说，他低估了林微在情感冲击下的决断力。他身形急闪，避开了射向颈侧要害的一针，但左臂和右腿关节处却各中一针！

他的动作瞬间出现了一丝凝滞！

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微动了！她如同扑食的猎豹，身形带起一道残影，瞬间欺近「沈砚之」，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高度压缩的、针对能量结构的破障之力，狠狠点向他的眉心——那是大部分能量造物和幻象的核心节点之一！

「沈砚之」脸上闪过一丝惊怒，他似乎想强行挣脱麻醉药力，调动力量反击。但林微的速度太快，时机抓得太准！

「噗！」

一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

林微的手指精准地点在了「沈砚之」的眉心。没有血肉横飞，那具完美的躯壳如同被打碎的琉璃，从眉心开始，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透出刺眼的白光！

「你……」「沈砚之」死死盯着林微，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看穿的不甘，他的声音开始扭曲变形，「……怎么可能……分辨……」

「你的戏，演过头了。」林微收指，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真正的沈砚之，即使面对绝境，也绝不会用‘你可以杀了我’这种话，来将选择的责任和痛苦完全抛给我。他只会说——‘信我’。」

这是性格深处最本质的差别，是无数次生死与共沉淀下来的了解。镜像可以复制记忆，可以模拟表情，甚至可以模仿能量波动，但它终究无法完全理解人类情感中那些最微妙、最固执的坚持。

「呵……呵呵……」「沈砚之」发出最后几声断续的、扭曲的笑声，然后整个身体「嘭」地一声，彻底碎裂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地板上几缕迅速蒸发的灰色能量痕迹。

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间的反转和林微最后的判断惊呆了。直到那恐怖的镜像彻底消失，众人才仿佛找回了呼吸的能力，大口喘息着，看向林微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后怕。

「立刻汇报医疗中心，确认沈先生状况！加强守备！」林微压下心中的余悸，沉声下令。她刚才也是在赌，赌她对沈砚之的了解，赌那镜像无法完美复刻灵魂的本质。

很快，医疗中心传来消息：沈砚之依旧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生命体征平稳，并未离开。

众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寒意。司徒玄的手段，简直防不胜防，连这种近乎完美的情感陷阱都能布置出来！

「仓库火情已控制！是小型延时燃烧装置引发的，损失不大！」灭火小组也传来汇报。

陈深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疲惫和一丝庆幸：「林顾问，多亏了你……又一次。」

林微摇了摇头，看着地上那即将彻底消失的能量痕迹，眼神冰冷。

「这还只是开始。」她轻声道，「司徒玄的‘戏’，绝不会只有一幕。」

她抬起头，看向生活区那依旧昏黄的灯光，仿佛能穿透层层壁垒，看到那个隐藏在暗处、操纵着这一切的「摆渡人」。

「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看看是你的镜子多，还是我砸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