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药庐 第15章 数据深渊与茉莉杀机

返回市区的路上，车厢内气氛凝重，与车窗外逐渐喧嚣起来的城市格格不入。沈砚之的电话几乎没停过，低沉而迅速地下达着一连串指令，语调冷静，但林微能从他不自觉收紧的下颌线条，感受到事态的严峻。

「……通知法务部，立即准备对‘财经锐评’及其评论员王犀的律师函，指控其捏造并散布虚假信息，损害商誉，同时向证监会提交详细的情况说明及我方证据。……对，现在就要，措辞必须强硬。……股价？让投资关系部做好预案，联系几家长期合作的基金，先稳住大盘。……海外那边我来处理。」

他挂断一个，立刻又拨出另一个号码：「Alex，是我。诺亚基金那边有回应了吗？……嗯，告诉他们，如果还想参与下一轮东南亚港口竞标，就管好他们旗下的媒体矩阵，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不实报道。……代价？他们清楚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林微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打扰他。她打开自己的平板，快速浏览着最新的舆情。李老联合几位学术泰斗发布的声明已经发酵，#学界泰斗联名为林语笙正名# 的话题被夏晓冉暗中助推，爬上了热搜榜中段，有力地对冲了王犀带来的负面影响。但王犀指控中涉及的「境外非法资金」和「概念炒作操纵股价」等敏感字眼，依然像毒刺一样扎在舆论场中，引发了不少猜测和恐慌性抛售。

沈氏集团的股价开盘即大跌百分之八，市值瞬间蒸发近百亿。这不是八卦谣言能造成的杀伤力，背后显然有强大的资本在做空推波助澜。

「轮回司这是双管齐下，」沈砚之暂时结束通话，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疲惫，「一边继续污名化你母亲的研究，切断我们寻求学术界支持的可能；一边直接攻击沈氏的商业信誉，动摇我们的根基，让我们无力支撑后续的调查和反击。」

「他们怕了。」林微关掉平板，目光清冷，「李老的声明触动了他们。他们怕更多的知情人站出来，怕‘星纹晶’和‘普罗米修斯计划’的线索被深挖。所以要用这种雷霆手段，尽快把我们打趴下，让调查无法继续。」

沈砚之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没错。攻击是最好的防御。他们越疯狂，说明我们越接近真相。」他话锋一转，「当务之急，是稳住股价，粉碎王犀的谎言。你有什么想法？」

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习惯性地将林微视为平等的战略伙伴，而不仅仅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林微沉吟片刻，脑中飞速结合着药庐的感知和现实逻辑：「王犀的指控核心是‘概念炒作’和‘资金问题’。要反击，光辟谣不够，需要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李老的声明解决了学术信誉问题，但商业上，我们需要证明‘生命序列’相关的项目并非空中楼阁，它有实实在在的价值和进展。」

「你是说……‘新生’系列？」沈砚之立刻领会。

「嗯。虽然核心的‘生命序列’能量精华还在研发阶段，但基于母亲理论框架衍生出的初级护肤品配方，已经完成了实验室阶段，效果远超市场现有产品。原本是计划等核心精华突破后再一同发布，形成技术梯队。现在看来，或许可以提前将初级产品推出去，用市场表现来回击‘概念炒作’的指控。」

「提前发布？」沈砚之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风险在于，如果初级产品市场反响不够强烈，或者被对手抓住任何瑕疵放大，反而会坐实我们‘炒作’的罪名。」

「所以需要一场无可挑剔的首秀。」林微眼中闪过一抹锐光，「不仅要产品过硬，发布形式也要出其不意，让对手来不及反应。我们可以不搞传统的发布会，而是采用线上直播、权威第三方实时检测、用户体验即时分享的模式，把所有环节放在阳光下，用真实数据说话。」

沈砚之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在高速思考时的习惯动作。「需要找一个有公信力、且不受轮回司影响的第三方检测机构。」

「我记得母亲笔记里提到过一家瑞士的SGS生命科学实验室，是她当年合作过的，以严谨和独立着称。或许可以联系他们？」林微提议。

「SGS……可以，我让国际部立刻去联系。」沈砚之点头，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但产品量产需要时间，就算现在启动，最快也要一周后才能铺货。」

「我们不等铺货。」林微的思路越来越清晰，「首批产品只做一千份，通过官方渠道限量预售，预售成功者自动成为‘首席体验官’，他们的使用反馈和SGS的检测报告同步公开。这本身就是一场大型的、持续性的市场验证和公关活动。既能引爆话题，又能用真实口碑粉碎谣言。」

沈砚之看着林微，眼中欣赏之意更浓。这个方案大胆、新颖，且极具针对性，将危机转化为了营销契机。她不仅有着敏锐的直觉，更具备了成熟的商业思维。

「好！就按你说的办。」沈砚之果断拍板，「我立刻让‘新生’项目组全部动员起来，生产线优先保障这一千份产品。公关部和市场部配合你的方案，制定详细的直播和推广计划。SGS那边我亲自去谈。」

他再次拿起电话，开始部署。林微则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意识沉入药庐空间。

药庐内，经过昨夜的消耗和休息，气息平稳了许多。那株代表与沈砚之联结的嫩芽似乎又长大了一丝，绿意盎然。她走到「茉莉」药材前，轻轻触碰。花瓣摇曳，传来的不再是单一的清冽感，而是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锐利之意。

「攻击性……」林微若有所思。茉莉花香素来以安抚镇静着称，但此刻药庐反馈给她的感知，却暗示着其能量场中蕴含着一种可以定向引导的、针对特定目标的「排斥」或「净化」特性。这或许就是药庐提示的「干预网络」的方向？

她尝试将意念集中在「王犀」这个名字和其带来的负面影响力上，同时引导「茉莉」的那丝锐利之意。一种微妙的感觉浮现，仿佛在无形的数据流中，锁定了一个散发着浑浊气息的「节点」。她无法直接改变数据或删除言论，但似乎可以……「放大」这个节点自身存在的「不和谐感」。

现实中，林微睁开眼，拿出手机，给夏晓冉发了一条加密信息：「晓冉，重点监控王犀及其关联账号的异常动态，特别是可能存在的逻辑漏洞、数据矛盾或突然的言行不一。如果有发现，立刻放大传播。」

夏晓冉几乎秒回：「明白！微姐你放心，这家伙的黑历史我可没少挖，正愁没机会甩出来呢！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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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沈氏集团总部，气氛明显比离开时紧张了许多。员工们行色匆匆，低声交谈中也带着忧虑。沈砚之直接去了顶层的危机处理中心，林微则回到了为她准备的临时办公室。

她刚坐下，内线电话就响了，是沈砚之的助理周薇，声音焦急：「林小姐，不好了！技术部发现，我们的内部服务器遭到了不明来源的密集攻击，部分研发数据有被窃取的风险！沈总正在应对证监会的问询，暂时脱不开身……」

林微心中一惊，轮回司的攻击果然无处不在！「我马上过去技术部！」

技术部的作战室内，红灯闪烁，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首席技术官（cto）赵明额头见汗，正指挥着团队进行防御。

「林小姐，」见到林微，赵明快速汇报情况，「攻击来自多个境外代理Ip，手法专业，目标是‘新生’项目的核心研发数据库。防火墙已经挡住了大部分，但对方似乎用了某种新型的漏洞扫描工具，我们有个边缘服务器被攻陷了，少量非核心数据可能已经泄露。」

「能追踪到源头吗？」林微冷静地问。

「很难，对方跳板太多，而且清理痕迹很干净。」赵明摇头，「当务之急是加固防御，防止核心数据丢失。另外，我们担心泄露的数据里，包含部分产品配方的基础参数，虽然不完整，但如果被对手拿到，可能会针对性地制造谣言或山寨产品。」

林微走到主控屏前，看着不断滚动的代码和攻击警报。她不懂技术细节，但药庐空间赋予她的那种对能量流动和「节点」的感知力，在此刻似乎有了用武之地。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将感知力缓缓延伸至眼前的网络世界。

那是一片由无数光点和数据流构成的庞大而混沌的能量场。代表沈氏集团服务器的区域，此刻正被数十道充满恶意的、暗红色的数据流不断冲击着，其中一个边缘点已经出现了溃散的迹象。而在遥远的网络深处，她模糊地感应到几个异常活跃、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核心节点」，那应该就是攻击的源头。

她尝试着，将药庐中「茉莉」的那丝锐利之意，附着在自己的感知上，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小心翼翼地避开正面冲突的数据洪流，沿着攻击路径反向渗透，朝着那几个冰冷的「核心节点」探去。

这不是黑客技术，更像是一种基于能量层面的「标记」或「干扰」。她无法直接摧毁对方，但当她「茉莉」的意念触碰到其中一个「核心节点」时，她明显感觉到那个节点的运转出现了一瞬间极其微小的「凝滞」，就像精密仪器里突然掉进了一粒几乎看不见的沙子。

与此同时，赵明突然惊讶地喊道：「奇怪！攻击流量刚才出现了0.1秒的异常波动！其中一个主要攻击Ip的响应速度变慢了！是我们的新防御策略起效了？」

林微心中了然，但无法明说。她睁开眼，沉声道：「赵总监，继续加强防御。另外，立刻准备一份假的、含有逻辑陷阱和追踪代码的‘核心配方’文件，主动放到那个被攻破的边缘服务器上，等鱼上钩。」

赵明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妙啊！林小姐，您这招引蛇出洞太高了！我马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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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氏技术部虚虚实实、与看不见的对手激烈交锋时，网络上，一场围绕王犀的舆论反转战也悄然打响。

夏晓冉利用她强大的黑客技术和信息搜集能力，不仅挖出了王犀多年前收受企业贿赂、炮制虚假报告的黑历史，更关键的是，她监控到王犀在一个小众加密论坛上，与一个匿名账号的交流记录。记录显示，就在他发表攻击沈氏言论的前一天，他收到了来自海外某个空壳公司账户的一笔巨额「咨询费」。

夏晓冉没有直接公布这些证据，而是巧妙地将其「泄露」给了几个以揭露业内黑幕着称的独立调查记者和自媒体大V。

很快，一篇篇标题惊悚但证据确凿的文章开始涌现：

《起底‘敢言’评论员王犀：收黑钱、做打手，黑历史一箩筐！》

《王犀攻击沈氏前夕收受境外巨款，资金流向可疑！》

《是谁在操控王犀？深扒其背后隐藏的金主网络！》

这些文章像一颗颗炸弹，在原本就被李老声明搅动的舆论池里掀起了更大的波澜。网民们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敢言」，不过是拿钱办事的「妄言」！王犀的个人信誉瞬间破产。

更绝的是，夏晓冉根据林微的提示，重点放大了王犀攻击言论中的逻辑漏洞。比如，王犀声称沈氏「利用伪理论炒作」，却无法解释为何众多学界泰斗会联名为该理论背书；他指控沈氏「操纵股价」，却无视了沈氏集团扎实的基本面和长期稳定的分红记录。

这种前后矛盾、漏洞百出的指控，在真相的阳光下一照，便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滑稽可笑。越来越多的网民开始自发嘲讽和反驳王犀，舆论风向出现了决定性的逆转。

沈氏集团的股价在经历了早盘的恐慌性下跌后，午后开始止跌回升，强大的买盘力量入场托市，最终收盘时仅微跌百分之一点五，远远好于市场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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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沈砚之终于暂时处理完证监会的问询和紧急公务，回到了办公室。他脸上带着倦容，但眼神中有了几分轻松。

「证监会那边暂时稳住了，我们提交的材料很充分，他们表示会关注事态发展，要求我们保持信息披露的透明。股价也稳住了，应该是诺亚基金和其他几家友好机构出手了。」他递给林微一杯温水，「今天多亏了你，无论是产品发布的提议，还是网络上的反击，都起到了关键作用。」

林微接过水杯，摇了摇头：「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李老的声明、晓冉的信息战、你的商业运作，缺一不可。」她顿了顿，问道，「技术部那边情况怎么样？」

「赵明按照你的建议，布下了诱饵。」沈砚之嘴角勾起一丝冷意，「对方果然上钩，窃取了那份假配方。现在赵明他们正在反向追踪，希望能抓住对方的尾巴。」

这时，沈砚之的电脑弹出一条加密信息提示。他点开一看，是国际部发来的关于「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初步调查报告。

两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报告显示，「普罗米修斯计划」确实存在，是一个由多国富豪联合资助的、高度保密的私人太空探索和资源开采项目，启动于二十多年前。项目名义上的目标是小行星采矿和深空探测，但内部传闻，其真正核心涉及一些前沿的、甚至有些禁忌的生命科学和能源研究。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报告提到，该计划的首席顾问之一，是一位名叫「玄」的神秘华裔科学家，关于他的公开信息极少，只知道他常年佩戴着一枚造型奇特的玉珏。报告中附有一张极其模糊的远景照片，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人举手投足间的气质，让林微瞬间想到了一个人——司徒玄！

「司徒玄……‘玄’……普罗米修斯计划……」林微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难道他不仅是时空掮客，还是这个神秘计划的核心人物？‘星纹晶’的来源，果然和他有关！」

沈砚之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如果司徒玄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核心成员，那轮回司对这个计划的渗透和掌控，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他们获取‘星纹晶’，并对其进行‘能量污染’，目的绝对不简单。」

线索再次指向了司徒玄和轮回司。这个组织的触角，似乎遍布全球的阴影角落，涉足领域从超自然的异能到最尖端的科技。

「看来，要找到‘星空下的保险箱’，弄清楚‘星纹晶’的真相，司徒玄是绕不开的关键。」林微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就在这时，林微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夏晓冉发来的消息，内容让她瞳孔微缩：

「微姐！你让我重点盯着的那个王犀，刚接了一个神秘电话后，突然开始疯狂删除他之前攻击沈氏的微博和评论！而且，我们布控的Ip显示，他正在购买前往东南亚的机票，看样子是想跑路！」

林微和沈砚之对视一眼。

「他背后的人要弃车保帅了。」沈砚之冷声道。

「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林微站起身，眼神锐利，「他知道的内情肯定不少。抓住他，或许能撕开轮回司防御的一道口子！」

「我立刻安排人拦截。」沈砚之拿起内部电话，直接接通安保部门负责人，「目标王犀，可能在机场或码头，不惜一切代价，在他离境前控制住他！」

命令下达后，办公室内暂时陷入了沉默。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晚降临，但对他们而言，另一场不见硝烟的追捕战才刚刚开始。

林微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仿佛看到了无数交织的命运和暗流。药庐空间内，「茉莉」药材微微颤动，那丝锐利之意愈发清晰。她感觉到，一张针对轮回司的大网，正在悄然收紧。而王犀，或许就是第一个落入网中的猎物。

接下来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