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证道 第28章 龙首峰来人

春去秋来，自张小凡于寒潭得剑，已悄然过去近一年光景。大竹峰的日子依旧平静，但平静之下，暗流涌动。张小凡在吕大信的指点下，修为稳步提升至玉清境三层，对绝仙剑的温养也日渐纯熟，虽还不能御剑对敌，但已能初步引动其一丝锋锐之气辅助砍伐黑节竹，效率大增。吕大信自己则巩固着上清境一层巅峰的修为，并持续推演着金丹大道。

这一日，天朗气清，大竹峰众人如往常一般，各司其职。张小凡正在院中演练一套基础剑法，绝仙剑在他手中虽无光华外露，但挥动间自有一股凝练的劲力，引得一旁观看的田灵儿拍手叫好。

忽然，守静堂方向传来田不易沉稳的传音：“所有弟子，速来守静堂。”

众人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中活计，向守静堂汇聚。吕大信、宋大仁、吴大义、郑大礼、何大智、张小凡、田灵儿，连同闻讯赶来的杜必书，八人整齐站定。田不易与苏茹端坐堂上，面色平静，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师父，师娘。”众人齐声行礼。

田不易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座下弟子，沉声道：“方才接到龙首峰传讯，苍松师兄派其座下弟子齐昊、林惊羽前来，言有要事相商。人已至山门，片刻即到。尔等稍后随我一同迎客，莫要失了礼数。”

龙首峰？齐昊？林惊羽？

这几个名字让堂下众人神色各异。宋大仁等老成弟子面露思索，田灵儿则眼睛一亮，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张小凡听到“林惊羽”三字，身体微微一震，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是久别重逢的激动，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吕大信眼神平静，心中却已了然，该来的，终究来了。

不多时，两道迅捷的剑光自天际落下，现出两名青年身影。为首一人，身着龙首峰服饰，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气度不凡，正是齐昊，其修为赫然已达玉清境第九层，气息沉凝。他身后一人，年纪稍轻，眉宇间带着锐气，眼神明亮，正是与张小凡一同经历草庙村惨案的林惊羽，其修为竟也达到了玉清境第六层，进境神速。

“龙首峰弟子齐昊（林惊羽），奉家师之命，拜见田师叔、苏师叔！”二人上前，恭敬行礼，礼数周全。

田不易面上露出一丝公式化的笑容：“师侄不必多礼。苍松师兄派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齐昊上前一步，朗声道：“回禀田师叔。家师让弟子前来，一是正式告知，下一届七脉会武，将定于一年半后举行。此次会武，章程有所变更：通天峰出弟子十人，其余六脉各出弟子九人，共计六十四人参赛，以期更全面展示各脉弟子风采。”

六十四人？各出九人？

此言一出，大竹峰众人皆是一愣。宋大仁忍不住低声道：“师父，我大竹峰算上灵儿师妹，也仅有八人……”

田不易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嗯”了一声，对齐昊道：“多谢师侄告知。我大竹峰人丁单薄，届时便以八人参赛便是。”

齐昊微微一笑，似乎早有所料，也不坚持，转而目光扫过大竹峰众弟子，尤其在吕大信身上停留一瞬，感受到那股隐隐超越玉清境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如常。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明艳动人的田灵儿身上，笑容更显温和：“田师妹，许久不见，修为愈发精进了。”

田灵儿见他夸赞，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齐师兄过奖了。”

一旁的林惊羽，自进入守静堂，目光便牢牢锁在了张小凡身上。此刻，他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到张小凡面前，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小凡！真的是你！你……你还好吗？”声音竟有些哽咽。草庙村一别，已是数年，昔日玩伴重逢，怎能不激动？

张小凡也是眼圈发红，用力点头：“惊羽，我很好！你……你也好吗？”

看着两人真情流露，众人皆露感慨之色。寒暄几句后，林惊羽打量着张小凡，感受到他体内玉清境三层的法力波动，虽远不如自己，但根基似乎异常扎实，不由心生试试他进境的念头，毕竟当年草庙村时，张小凡可是远不如他的。

“小凡，”林惊羽眼中闪过一抹好胜之色，“一晃数年，让为兄看看你在田师叔门下，学到了多少本事！我们切磋一下可好？”他这话虽有挑战之意，但更多是久别重逢的亲近和考较。

张小凡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田不易和吕大信。

田不易小眼睛眯了眯，未置可否。吕大信则微微颔首，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齐昊在一旁笑道：“惊羽，点到即止，莫要伤了和气。”

张小凡见师父师兄未反对，便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请惊羽师兄指教。”

众人移步至守静堂前的空地。林惊羽手持一柄精钢长剑，剑身寒光闪闪，他自信以自己玉清六层的修为，压制玉清三层的小凡应当轻而易举。张小凡则取出了那柄暗紫色的绝仙剑。剑一入手，他整个人的气息似乎都沉静内敛了许多。

“小凡，小心了！”林惊羽轻喝一声，身形一动，剑尖抖出数朵剑花，带着破空之声，直刺张小凡胸前要穴，正是青云门基础剑法中的精妙招式，速度、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显是下了苦功。

张小凡不敢怠慢，绝仙剑横格，“叮”的一声脆响，两剑相交。张小凡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手臂微麻，退后一步，但步伐沉稳，并未慌乱。他依仗着绝仙剑的坚韧和自身扎实的根基，将林惊羽的攻势一一挡下。

林惊羽心中微惊，小凡的力道和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强！他剑法一变，攻势更疾，剑光如雨点般洒落。张小凡初时只能被动防守，险象环生，但他心志坚韧，渐渐适应了林惊羽的节奏，开始偶尔反击一两剑。他的剑法毫无花俏，质朴无华，却每每能在关键时刻格开或引偏林惊羽的攻势。

尤其当张小凡催动法力灌注绝仙剑时，剑身虽无光华，但挥动间自有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气，让林惊羽的精钢长剑竟感到一丝难以承受的压迫感，不敢与之硬碰。

转眼数十招过去，林惊羽竟未能拿下张小凡！场边众人，从田不易、苏茹到各位师兄，眼中都露出了惊讶之色。齐昊脸上的笑容也微微收敛，看向张小凡手中那柄不起眼的暗紫色短剑，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

林惊羽久攻不下，心中傲气被激发，清啸一声，体内玉清六层法力全力运转，剑身泛起莹莹青光，速度再增三分，使出了一式威力更强的剑招，力求一击制胜！

张小凡感受到压力陡增，一咬牙，将全身法力灌注绝仙剑，不退反进，一式简单的直刺迎了上去！

“铿！”

一声比之前响亮得多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火星四溅！

林惊羽只觉剑身传来一股怪异的大力，震得他手腕发麻，长剑几乎脱手，蹬蹬蹬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满脸难以置信。张小凡也被反震之力推得后退了四五步，气血翻涌，但紧紧握着绝仙剑，眼神依旧坚定。

平手！

场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想到，修为相差三层的两人，竟会战成平手！

田不易的小眼睛里精光一闪，看向张小凡，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绝仙剑，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苏茹眼中则满是欣慰。

齐昊率先反应过来，抚掌笑道：“精彩！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田师叔调教有方，张师弟根基扎实，剑法沉稳，佩服佩服！”他这话既捧了田不易，也缓和了气氛。

林惊羽回过神来，收起长剑，走到张小凡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赞道：“好小子！真有你的！看来在大竹峰，你没偷懒！”

张小凡憨厚地笑了笑，心中却松了口气，也对未来的会武，生出了一丝以往从未有过的期待。

吕大信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心中了然。张小凡凭借绝仙剑与扎实根基，已初步具备了在会武中崭露头角的实力。而齐昊对田灵儿的格外关注，以及龙首峰此次前来告知新规的举动，都预示着，一年半后的七脉会武，必将风波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