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坏蛋是这样炼成的A 第63章 困兽犹斗与“源质”低语

厚重的合金门再次合拢，将外界的混乱与喧嚣，以及苏晚晴生死未卜的危机，彻底隔绝。冰冷的、无菌的寂静，如同黏稠的液体，瞬间包裹了陆沉渊。

他没有像困兽般徒劳地撞击房门，也没有绝望地嘶吼。他只是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后颈被枪托重击的地方传来阵阵闷痛，但比起此刻心中的焦灼与暴戾，这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苏晚晴……

那个闪烁着血红警报的金属舱，那个在淡蓝色液体中痛苦蜷缩的模糊轮廓，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反复刺穿着他的心脏。陈博士那伪善而狂热的脸，那些被如同垃圾般处理的“志愿者”，还有那所谓的“净化之源”、“集体意识网络”……所有的一切，都凝聚成一股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以及一股亟待喷发的、毁灭一切的熔岩。

他不能坐以待毙。

外部突如其来的攻击，无论是敌是友，都制造了混乱，这是他唯一的机会。陈博士将他关回这里，意味着在对方的核心计划中，他还有“价值”，这种价值，就是他可以利用的筹码。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如同最高速运行的处理器，开始复盘进入实验室后获得的所有信息碎片。

地理位置： 斯瓦尔巴群岛某处冰川之下，深度b7层。天然冰窟改造，结构复杂，但必然存在通风、能源、物资输送等核心管道系统。这些，可能是薄弱点。

实验室结构： 上层是研究区和生活区（如他的“休息室”），下层b7是核心实验区（“启蒙”大厅）。有严格的权限控制和守卫巡逻。

关键人物： 陈博士（技术总监，狂热，掌控欲强），傅瑾行（幕后主使，目标未知但极度危险），以及……那些沉默的、如同工具般的白衣守卫和研究员。

核心技术： “源质”——一种来自冰川深处的特殊能量，能干预基因和意识。“净化之源”计划——旨在通过“源质”抹杀个体意识，创造绝对服从的集体网络。

自身价值： 父亲可能留下的“钥匙”（数据？权限？血脉信息？），以及与苏晚晴存在的某种未知“关联”。

还有……“夜莺”。她被带去了哪里？她的双重身份暴露，此刻恐怕凶多吉少。但她对实验室内部的了解，或许……

陆沉渊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开始一寸寸地审视这间囚室。墙壁、天花板、地板、家具……寻找任何可能的缝隙、暗格，或者监控系统的盲点。

房间看似完美无瑕，但他不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绝对完美的囚笼。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依靠大量能源和设备运行的庞大地下基地里。

他的耳朵捕捉着门外极其细微的动静——偶尔远去的脚步声，某种设备低沉的运行嗡鸣，以及……透过厚重的门板和墙壁隐隐传来的、仿佛来自更深层的、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韵律的……共鸣声？

那声音很轻，几乎被基地本身的噪音掩盖，但陆沉渊敏锐地察觉到了。它不同于机器的嗡鸣，更像是一种……活物的低语？带着冰冷的、非人的质感，隐隐与他之前在“启蒙”大厅感受到的、“源质共鸣核心”发出的频率有些相似。

是“源质”的能量波动？它竟然能穿透层层隔离，影响到这里？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贴身收藏的那枚来自宋哲的、染血的徽章，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感！

不是错觉！

他立刻将徽章取出。冰冷的金属表面，似乎真的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并且，那徽章上雕刻的飞鸟图案，在房间恒定光源的照射下，其翅膀部分的纹理，似乎隐隐折射出一种极其淡薄的、与下方“源质”共鸣频率相呼应的微光？

这是……？

父亲留下的信物，竟然会对“源质”能量产生反应？！

一个大胆的猜想瞬间划过陆沉渊的脑海——难道父亲留下的“钥匙”，并非某种实物或者数据，而是隐藏在这些看似普通的遗物之中？这枚徽章，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某种……能量感应器？或者说，是访问特定权限的“密码”？

他紧紧握住徽章，尝试着集中精神，去感知那微弱的共鸣。起初毫无头绪，但当他摒弃杂念，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徽章上，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父亲模糊的轮廓时，一种奇异的联系仿佛被建立了。

那来自地底深处的、“源质”的低语，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丝。不再是杂乱的噪音，而是仿佛化作了一些破碎的、难以理解的信息碎片，直接涌入他的感知：

【……识别……陆氏……血脉标记……】

【……权限等级……残存……未激活……】

【……警告……核心协议……冲突……】

【……‘钥匙’……部分匹配……需求……完整序列……】

这些信息断断续续，充满了杂音，仿佛一个受损严重的古老系统在尝试与他沟通。“陆氏血脉标记”、“权限等级”、“核心协议冲突”、“钥匙部分匹配”……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他，陆沉渊，本身可能就是打开“北极星”实验室某些核心秘密的“钥匙”之一！他的血脉，他继承自父亲的那部分基因，蕴含着某种与“源质”或者说与这个实验室底层协议相关的权限！

但似乎是“部分匹配”，还需要“完整序列”？完整序列是什么？难道……与苏晚晴有关？陈博士提到的“关联”，宋哲信中模糊的暗示，在此刻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可怕的方向！

就在这时——

“哔哔——”

房间内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打断了陆沉渊与那奇异“源质低语”的连接。

陈博士的声音传来，依旧温和，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紧迫感？

“陆先生，希望你没有受到刚才骚动的惊吓。”陈博士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闲聊，但陆沉渊能听出其中的试探，“一些不自量力的老鼠试图打扰我们的清净，不过请放心，很快就会被清理干净。”

陆沉渊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通讯器。

短暂的沉默后，陈博士继续说道：“鉴于外部的不稳定因素，以及我们对苏小姐身体状况的……高度关切，我们决定，稍微加快一下进程。”

他的话语让陆沉渊的心猛地一沉。

“我们注意到，你似乎对‘源质’有着某种……独特的亲和力？”陈博士的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和兴奋，“这非常有趣，也印证了我们的一些猜测。或许，不需要那么复杂的程序，我们就能找到你父亲留下的‘遗产’。”

“所以，”陈博士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而充满诱惑，“我正式邀请你，陆沉渊先生，自愿参与下一阶段的‘适应性测试’。这将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了解你的‘潜力’，或许……也能找到稳定苏小姐目前状况的方法。”

自愿？测试？陆沉渊心中冷笑。这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胁迫。用苏晚晴的安危，逼他主动走进实验室的核心，成为他们砧板上的鱼肉。

但他有选择吗？

苏晚晴在他们手中，命悬一线。外部攻击虽然制造了混乱，但能否真正威胁到这个根深蒂固的基地还是未知数。他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外部。

深入虎穴，直面“源质”，或许是他唯一能接近苏晚晴，并寻找反击机会的途径。而且，他刚刚感知到的“源质低语”和徽章的异状，或许就是他在这场绝境中，唯一能掌握的、对方尚未完全知晓的底牌。

“好。”陆沉渊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答应的只是一次普通的体检，“我同意。”

通讯器那头，陈博士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低笑，带着满意和一丝意料之中的嘲讽：“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么，请做好准备，测试很快就会开始。”

通讯切断。

陆沉渊缓缓站起身，走到房间那面光洁如镜的金属墙壁前。墙壁模糊地映照出他此刻的身影——衣衫略显凌乱，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如同北极夜空中最寒冷的星辰，锐利、深邃，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将那块微微发热的徽章重新贴身藏好。

他不是去接受测试的。

他是去……狩猎。

困兽犹斗，其势更烈。

“源质”的低语在耳边萦绕，父亲的遗志在血液中奔流，宋哲的血仇在心头燃烧，而苏晚晴……是他绝不能失去的逆鳞。

北极星实验室的最深处，一场围绕着“源质”与“钥匙”的致命博弈，即将拉开序幕。

（第63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