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坏蛋是这样炼成的A 第199章 维度归墟、秩序重塑与回家的路

意识，从一片绝对的虚无与混沌中，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般，艰难地挣脱出来。

陆沉渊“睁开”了眼，如果这还能称之为眼睛的话。他发现自己存在于一个无法用任何已知物理概念描述的地方。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没有物质，没有能量，只有无穷无尽、相互冲突、破碎又重组的……规则碎片。

色彩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形态在这里毫无价值。他“看”到一条代表“凝固”的规则与一条代表“流动”的规则如同两条巨蟒般相互撕咬、湮灭，又在下一刻从虚无中诞生出代表“升华”的全新规则碎片。他“听到”空间结构如同玻璃般碎裂的尖啸，又“感受”到时间线如同毛线团般被打乱、纠缠。

这里是维度夹缝，是规则归墟，是秩序与混乱的坟场，也是……孕育未知的温床。

他的身体并非物质形态，而是由最本源的混沌原色秩序之力构成，如同一簇在狂风中摇曳的火焰，随时可能被周围狂暴的规则乱流吹散、同化。冲入裂隙时那股决绝的力量几乎消耗殆尽，仅存的这一点秩序核心，是他存在的最后锚点。

“必须……稳定下来……”

一个意念在“火焰”中闪烁。失去了物质躯壳的束缚，他的思维反而变得更加纯粹和敏锐。他回忆起关闭裂隙的最后一刻，他是如何以自身秩序强行“定义”混乱，那种感觉……

他不再试图去“对抗”周围的规则乱流，那无异于螳臂当车。他开始尝试去“理解”，去“解析”。混沌原色的秩序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接触、感知着那些破碎的、混乱的规则碎片。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将手伸进绞肉机，他的秩序之力被疯狂撕扯、侵蚀，意识如同被亿万根钢针穿刺。但他死死守住核心的那一点清明，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死死抱住救生圈的遇难者。

他“看”到了一条代表“热量”的规则碎片是如何从“运动”中诞生，又如何走向“寂灭”的终局。他“理解”了一段“空间”结构是如何从“延展”被强行“折叠”，最终崩坏成虚无。他甚至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与织命者同源的“创造”规则，以及一丝冰冷刻板的、属于“织网者”的“集成”规则的残留印记！

这片归墟，仿佛埋葬着无数文明、无数维度时代规则斗争的遗骸！

在这一次次的“解析”与“被侵蚀”中，他对于“秩序”的理解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秩序，并非一成不变的铁律，也非对混乱的简单否定。它更像是一种动态的平衡，一种在无穷可能性中进行的“选择”与“定义”。他的混沌原色，其本质或许正是这种“定义权”的体现！

他开始尝试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地、以自身秩序为核心，去“吸引”那些与他本质相近的、相对温和的规则碎片，如同磁石吸引铁屑。最初只能吸引极其微小的碎片，并且过程磕磕绊绊，时常失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对规则本质理解的加深，这个过程变得越来越顺畅。那些被吸引来的规则碎片，并非简单地堆积，而是在混沌原色的调和与“定义”下，开始以一种玄奥的、符合他自身意志的方式，重新组合、编织！

先是一个极其微小的、稳定的规则结构在他核心外形成，如同细胞膜。接着，更多的规则被编织进来，构成了更复杂的结构……他正在以规则为材料，以秩序为蓝图，为自己重塑一具……全新的“身躯”！

这具身躯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流转的星云，时而如凝练的光人，时而又化作无数细微的规则符文构成的集合体。但它无比坚韧，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适应甚至引导周围的规则乱流。他不再是被动漂浮的火焰，而是成为了这片归墟中一个能够有限移动和行动的“存在”。

他甚至开始尝试利用这些混乱的规则。他引导一道空间碎片划过，将一片汹涌的能量乱流偏转开去；他模拟出一段“织网者”的冰冷规则气息，竟然成功骗过了一团盲目游弋的、充满攻击性的混乱规则聚合体！

他在这片死亡之地，艰难地学习着生存，并以此为契机，进行着对自身力量本质的深度挖掘与蜕变。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在这片时间无意义之地，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某一天，他在解析一块异常巨大的、蕴含着强烈“空间”属性的规则碎片时，忽然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熟悉、带着悲伤与坚定意味的波动！

是苏晚晴的精神印记！是通过那截“新生之枝”传来的！还有织命者那独特的、带着七彩光晕的规则韵律！

这丝波动如同在黑暗迷宫中点亮的一盏油灯，虽然微弱，却为他指明了方向！绿源之境！她们还在那里！她们没事！

一股强烈的、名为“回去”的渴望，瞬间充盈了他的意识！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生存和领悟。他要回去！回到她们身边！

他开始有意识地收集所有与“空间”、“坐标”、“定位”相关的规则碎片，疯狂地解析、理解。他要找到一条路，一条从这片规则归墟，重返物质宇宙，重返绿源之境的路！

这比重塑自身更加困难。维度夹缝与物质宇宙的壁垒何其坚固，否则“虚无孽物”也不会需要寻找裂隙才能侵入。他需要找到一个“薄弱点”，或者……自己创造一个！

他将目光投向了这片归墟中，那些规则冲突最激烈、最不稳定的区域。那里，空间结构时常扭曲、破碎，偶尔甚至会短暂地撕裂开极其微小的、通往未知之地的缝隙。

风险巨大，随时可能被彻底湮灭，或者被放逐到更危险的未知维度。

但他别无选择。

混沌原色的秩序之力在他全新的“身躯”内澎湃涌动，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凝练，带着一种历经归墟洗礼后的深邃与包容。他锁定了一片正在剧烈对撞的、代表“创造”与“毁灭”的规则风暴边缘，那里，空间正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层层剥落。

他调整着自身的力量频率，模拟着绿源之境那充满生机的生命规则波动，同时将苏晚晴和织命者的精神印记作为道标。

然后，他义无反顾地，化作一道撕裂归墟黑暗的混沌流光，向着那片最危险、却也可能是唯一希望的规则风暴，悍然冲去！

“晚晴，织命者，阿杰，‘教授’……”

“等我。”

“我这就……回家！”

（第199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