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坏蛋是这样炼成的A 第12章 台前与幕后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晴空设计”工作室照得明亮而温暖，仿佛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和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都只是一场噩梦。但苏晚晴手腕上缠绕的洁白纱布，以及内心深处那份难以驱散的寒意，都在提醒她，危险从未远离。

陆沉渊那条简短冰冷的短信，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一圈圈复杂的涟漪。她反复咀嚼着那几个字——“注意安全”。是警告？是提醒？还是……某种他无法宣之于口的关切？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男人用他自己的方式，再次将她从潜在的麻烦中隔离出来，用一种她无法认同，却又无法指责的方式。

一整天，陆沉渊都没有出现。没有短信，没有电话，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苏晚晴几次拿起手机，指尖悬在他的号码上，最终却又放下。她该问什么？怎么问？质问那场火灾是否与他有关？还是感谢他更换了供应商？无论哪种，似乎都显得不合时宜，且苍白无力。

工作室的气氛因为她的沉默和陆沉渊的缺席而显得有些沉闷。女孩们默契地不再提起昨晚的事，只是埋头工作，但眼神交流间，难免带着几分心照不宣的猜测。

下午，新的涂料果然按时送达，品质上乘，包装规范，与之前那批“三无产品”天差地别。送货员只说是公司安排，对之前的火灾和换货原因一问三不知。

苏晚晴看着那几桶崭新的涂料，心中那股不安感越发强烈。陆沉渊的能量，似乎远超出她的想象。他不仅能解决街头的混混，能化解商业上的流言，甚至能如此迅速地处理掉一个有问题的供应商，并找到完美的替代品。

他到底是谁？在他那沉默冰冷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过去和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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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晚晴心绪不宁之际，工作室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身形挺拔，面容英俊，嘴角噙着恰到好处微笑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提着公文包，秘书模样的年轻男子。

来人正是顾辰风。

他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目光温和地扫过整个工作室，最后落在听到动静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苏晚晴身上。

“苏小姐，冒昧来访，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工作。”顾辰风的声音温润醇厚，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和亲和力，与他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上时一般无二。

苏晚晴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顾总大驾光临，是我们的荣幸。不知有何指教？”

小悠、晓琳和小雨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只在新闻里见过的商界贵公子。

顾辰风笑容不变，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在苏晚晴手腕的纱布上停留了一瞬，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指教不敢当。只是久闻‘晴空设计’才华横溢，风格独特，一直想找机会合作。正好我们顾氏集团旗下有个新开的艺术酒店项目，正在寻找合适的设计伙伴，不知苏小姐是否有兴趣？”

合作？和苏晚晴？来自顾辰风的亲自邀约？

这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小悠和晓琳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

然而，苏晚晴的心却沉了下去。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她绝不相信顾辰风会如此好心。联想到之前的流言打压，以及昨晚那批问题涂料……这个合作邀约，更像是一个裹着糖衣的陷阱，或者说，一种更直接的、居高临下的试探和掌控。

“顾总谬赞了。”苏晚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语气疏离而客气，“我们工作室规模小，恐怕难以胜任顾氏集团这样的大项目，恐怕要让顾总失望了。”

婉拒。干脆利落。

顾辰风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他向前走了几步，靠近苏晚晴，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亲昵和……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苏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我看重的，正是你们这种小而精的创意和能力。”他的目光扫过她手腕的纱布，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而且，我听说苏小姐昨晚似乎身体不适？看来经营一家工作室确实辛苦，如果能与顾氏合作，苏小姐也能轻松不少，不必事事亲力亲为，甚至……遇到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意外”两个字，他咬得略微重了一些。

苏晚晴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在威胁她！他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令人胆寒的话！他在明确地告诉她，昨晚的事，他知情，甚至可能……与他有关！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顾辰风那双看似含笑，眼底却一片冰凉的眸子。那里面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猎手审视猎物般的从容与算计。

“不劳顾总费心。”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脊背挺得笔直，“我们工作室虽然小，但靠本事吃饭，干净踏实。至于合作，道不同不相为谋，顾总还是另请高明吧。”

干净踏实。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两个词，像两根细针，轻轻刺了顾辰风一下。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分，眼底掠过一丝阴鸷，但转瞬即逝。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顾辰风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惋惜的表情，“看来苏小姐是打定主意，要和一些……不太干净的人和事，捆绑在一起了？”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仓库紧闭的门，以及……工作室里那个属于陆沉渊的、空着的角落。

苏晚晴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知道了！他知道陆沉渊在这里！他今天来，所谓的合作是假，真正的目的，是示威，是警告，是逼她做出选择！

是选择依附他，获得“安全”和“轻松”，还是选择继续与那个“不干净”的陆沉渊为伍，承受未知的风险？

“我们工作室的人员构成，不劳顾总操心。”苏晚晴强撑着最后的镇定，下了逐客令，“如果顾总没有其他事，我们还要工作。”

顾辰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彻底看穿。半晌，他才重新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面具。

“既然苏小姐心意已决，那我就不勉强了。”他优雅地转身，走向门口，在即将踏出去的那一刻，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

“哦，对了，替我向……陆先生问好。告诉他，故人重逢，我很期待与他……好好叙叙旧。”

说完，他带着秘书，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外。

工作室里一片死寂。

顾辰风最后那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水中，在苏晚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不仅知道陆沉渊在这里，他甚至……是冲着陆沉渊来的！

那些打压，那些“意外”，都是为了逼出陆沉渊？或者，是为了警告她这个可能成为陆沉渊“软肋”的人？

苏晚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她以为自己只是被无辜卷入，现在看来，她从一开始，就可能已经是这场两个男人之间战争的一部分！

她扶着办公桌的边缘，才勉强站稳。手腕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

“苏姐，你没事吧？”小悠担忧地走上前。

苏晚晴摇了摇头，脸色苍白。“没事……继续工作吧。”

她转身走回办公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她需要冷静，需要好好想想。

而此刻，在城市某个不起眼的网吧角落里，陆沉渊正坐在电脑前，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冷硬的侧脸。他戴着耳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晴空设计”工作室门口的监控录像实时画面。

他看着顾辰风走进工作室，看着他与苏晚晴交谈，看着他离开。

当顾辰风最后那句“替我向陆先生问好”通过隐藏的窃听器（是“猴子”前几天奉命安装的）清晰地传入耳中时，陆沉渊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像淬了冰的刀锋，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顾辰风！

他终于，亲自下场了。

而且，直接把目标对准了苏晚晴。

陆沉渊放在键盘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绝。

战争，已经摆到了台前。

而他，不能再躲在幕后了。

为了复仇，也为了……保护那道他本想远离的光。

他拿起那个旧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阿杰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是我，陆沉渊。之前跟你说的事，可以开始准备了。”

台前，暗流汹涌。

幕后，刀已出鞘。

(第1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