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那份关于“大规模播种”的加密简报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陈亮心头。简报内容很简短,但信息量惊人:技术部门通过对近期归档的十七起低烈度异常事件(丁级、丙下)进行交叉比对和残留物分析,发现其中九起事件中出现的异常源头——如那蟾蜍摆件、几枚锈蚀的“鬼工钱”、甚至一截刻满细密邪咒的断骨——其内部封存的邪术结构和能量印记,存在高度同源性。并非自然形成的怨念聚集,而是被人为制造、并刻意散布到特定人群中的“种子”!
这些“种子”本身威力不大,更像是一种“探针”或“催化剂”,主要作用是放大宿主的负面情绪,制造小范围的恐慌和混乱,并持续散发微弱的邪气波动,如同在黑暗中点燃的一盏盏小灯。它们的真正目的,似乎不仅仅是害人,更是为了……绘制一张地图?一张标记着城市中哪些区域、哪些人群更容易被邪气侵蚀、更适合布置更大邪阵的“能量敏感点地图”!
阴煞教这是在用最廉价、最隐蔽的方式,进行大规模的城市邪能环境勘探!为后续可能的大动作做准备!
想到无数个家庭可能正被这种不起眼的邪物潜移默化地影响,最终可能成为更大阴谋的祭品,陈亮就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这种无声的渗透,比直面强大的邪灵更令人不安。
他将简报内容和自己刚才任务中的发现,一并汇总汇报给了钟老。
视频会议的另一端,钟老的脸色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格外凝重。“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惊蛰。这不是孤立事件。总部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趋势,并将其命名为‘播种者’行动。阴煞教改变了策略,从过去集中力量搞大动作,转向了这种化整为零、长期渗透的模式,更加难以防范。”
他顿了顿,手指敲击着桌面:“落魂坳的失败,可能让他们意识到正面强攻代价太大,转而采用这种更阴险的消耗战术。一方面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和能力边界,另一方面积累数据,寻找薄弱环节。我们必须尽快找出这些‘种子’的源头和散布网络,在他们完成‘地图’之前,掐断它!”
“需要我们做什么?”山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和夜莺也接入了会议。
“你们小组,暂时作为机动力量,优先处理与‘播种者’行动相关的可疑事件。”钟老下令,“惊蛰对这类低等邪物的感知和清除能力有优势,山鹰和夜莺负责情报支持和外围警戒。技术部门会实时将最新分析结果和可疑地点坐标同步给你们。行动要快、要准、要低调,尽量避免引起公众恐慌。”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几天,陈亮小组进入了高速运转状态。他们像城市阴影中的清道夫,根据技术部门不断更新的线索,奔波于城市的各个角落:处理藏在旧货市场古董里的邪气印章、清除被偷偷放在写字楼盆栽下的厌胜物、超度因“种子”影响而滞留人间的弱小地缚灵……
这些任务大多有惊无险,对手只是些低等邪秽,陈亮的“清心音”和逐渐精进的“清虚之瞳”足以应对。但他丝毫不敢大意,每一次行动后,都会仔细感知残留的邪气波动,试图从中找出“播种者”的蛛丝马迹。他发现,这些“种子”的邪气虽然同源,但细微处仍有差异,仿佛出自不同学徒之手,但核心的“加密”方式却高度一致,指向同一个邪术体系。
这天傍晚,他们刚刚处理完一起发生在老旧图书馆的“夜半书灵”事件(一本被邪术处理过的古籍影响了管理员的心神),正准备返回基地,夜莺的加密通讯器收到了技术部门发来的紧急通知。
“有新发现!”夜莺快速浏览着信息,语气带着一丝兴奋,“通过对近期回收的十七个‘种子’残留物进行深度能量溯源分析,技术部门成功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但指向性明确的‘母体’信号残留!这缕信号非常隐蔽,混杂在城市背景噪音中,但它的波动频率与所有‘种子’的核心加密频率完全吻合!”
“能定位吗?”山鹰立刻问道。
“信号太弱,无法精确定位,但大致方向可以确定——城北,靠近废弃工业园的那片区域!”夜莺调出城市地图,圈定了一片范围,“信号源似乎在移动,但活动范围相对固定。技术部门判断,那里很可能有一个‘播种者’的临时据点,或者……是‘种子’的制造或分发点!”
终于找到老鼠尾巴了!
“立刻出发!”山鹰毫不犹豫地下令,“夜莺,通知后勤准备装备,申请对目标区域的临时监控权限。惊蛰,准备好,这次可能不是小打小闹了。”
陈亮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唢呐。连续几天的清除任务,让他对这类邪术的波动更加熟悉,也隐隐感觉到,越是接近源头,遇到的抵抗可能就越强。这不再是清除分散的“种子”,而是要直捣黄龙了!
一小时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城北废弃工业园附近,一片待拆迁的棚户区边缘,三人小组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这片区域人员复杂,环境混乱,正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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