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还在指尖跳动,云绵绵脚下的石台余震未消。她刚想抬手抹把汗,眼前那团翻涌的黑雾猛地一滞,紧接着,无数藤蔓从雾中破出,像活蛇般扭动着缠绕成一道佝偻身影。
枯枝般的手指朝她心口一抓,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她反应极快,足尖一点向后跃开三尺,袖中早藏好的空间丝线“嗖”地弹出,精准缠住主藤根部猛力一拽——那老妪身形晃了晃,攻势偏了半寸。
“哎哟喂,”她落地站稳,顺手把残玉塞进碧玉葫芦扣紧,“您这出场方式比林家大小姐抢灵丹还急,谁欠您三百灵石了?”
藤身抖了抖,老妪缓缓抬头,双眼泛着幽绿光:“擅动剑痕者,死。”
话音未落,整片藤影炸开,密密麻麻的枝条如暴雨倾盆砸下,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云绵绵不退反进,指尖凝聚一丝雷光,在最近一根藤蔓上轻轻一碰——那一瞬,她眉心跳了跳。
不是攻击,是感应。
这藤里流淌的气息……怎么跟她娘留下的那块玉佩有点像?
她心头一动,面上却更欠了:“死?您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身皮是不是快裂成渔网了。守个阵守到本体发霉,还好意思谈生死?”
老妪动作一顿,藤条微微颤动。
“你……怎敢如此言语?”声音沙哑如磨刀石。
“我怎不敢?”她歪头一笑,手指勾了勾,“您这脸皮厚度,放拍卖行都能当防御法器用了。再说了,我又没挖你祖坟,顶多就是动两块破石头,至于召唤老年版荆棘怪出来吓人吗?”
“破石头?”老妪怒极反笑,整片藤影暴涨,“此乃诛仙剑阵基座,岂容尔等宵小亵渎!”
话音落下,八根粗藤如巨蟒合围,直扑她四肢与脖颈。
云绵绵早有准备,雷符夹在指间连弹,啪啪几声炸在藤节处,逼得对方收势。她趁机翻身后撤,背靠石台边缘喘了口气,忽然压低嗓音:“说真的,你当年是不是被某个女人养过?白衣,长发,左耳戴一朵雷纹花?”
老妪攻势骤然停滞。
藤条悬在半空,像被冻住。
云绵绵眼睛微眯——果然是认得的。
她正要再试探,腰间的碧玉葫芦突然“嗡”地一震,烫得她差点叫出声。
“卧槽!”她一把捂住葫芦,“你今天吃火灵芝了?”
可下一秒,一道苍老女声直接钻进她脑子里:
“小友……你身上有我家小姐的气息。”
云绵绵瞳孔一缩,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葫芦从没这样过!
别说说话,平时连个响都不打,跟块死石头似的。现在不仅发热,还开口认亲?
她强压震惊,嘴上反倒更损了:“哟,还认亲呢?那你家小姐要是活着,也得管我叫祖奶奶。毕竟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云家血脉,不像某些老东西,守个墓守到脑子长蘑菇。”
老妪浑身藤条剧烈晃动,像是气得不行:“伪冒之辈,也敢妄称圣女之后?”
“伪冒?”她冷笑一声,拍了拍裙摆站起来,“那你倒是说说,我哪点不像?灵根不够纯?还是雷纹不够闪?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太像,把你主子的秘密全掀出来吧?”
她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比如,她是怎么死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老妪的藤身缓缓下沉,原本凌厉的气势竟有了几分迟疑。
就在这时,葫芦又是一阵猛震,那声音再次响起:
“血契未断……气息仍在……小姐的命灯,不该熄得那么早……”
云绵绵呼吸一滞。
命灯?她娘确实有一盏魂灯留在族地,但早在她七岁那年就灭了。当时说是自然消亡,可现在听这意思……
她眼神渐冷,盯着老妪:“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她是被人害的?”
老妪没回答,只是缓缓抬起一只藤手,指向她额间红痣。
“魔神印记……竟已觉醒至此。”它喃喃道,“当年若非那场献祭,小姐也不会……”
“停!”云绵绵厉声打断,“谁允许你提那晚的事?你知不知道那天之后我吃了多少苦?被人当成草包也就算了,连修炼都要偷偷摸摸,生怕被人发现灵根变异!结果你告诉我,我妈是被害的?而你这个看门藤,睡了一千年才想起来吱一声?”
她越说越气,干脆从葫芦里掏出一块灵糖塞嘴里,“咔嚓”咬碎,借着甜味压下心头翻腾的情绪。
“我现在懒得跟你算旧账。但我警告你啊,”她眯眼逼近,“再敢动手,我不炸你藤,我把你根底下那几株千年灵参全挖走卖了。听说西市药铺最近收货价不错,够我买十坛醉仙酿外加三件防御法衣。”
老妪明显僵了一下。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她耸肩,“反正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规矩人。我师父说过,修真界三条铁律:能偷就不抢,能骗就不打,实在不行——”她咧嘴一笑,“就装傻充愣等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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