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跪坐在碎石堆上,指尖还搭在“斩相思”的剑柄上,掌心黏糊糊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汗。她没空管这些,只觉得五脏六腑像被谁拿擀面杖来回碾了几百遍,喘口气都带着铁锈味。
那双藏在幽光里的巨眼动了。
不是睁,也不是闭,而是——眨了一下。
她猛地咬舌,疼得眼前一花,顺势把最后一口药力从识海逼到四肢。云墟空间里三倍时间流速刚启动,她就听见自己骨头咯吱响了一声,像是快散架的木门被人硬生生踹开。
“行吧,老娘今天不当人了,当个永动机总可以吧?”
她抬手抹了把脸,顺带把鼻血蹭到了袖子上。碧玉葫芦还在腰间挂着,但表面已经裂出几道细纹,像被烤过的陶器,轻轻一碰就能碎。
她盯着那道裂缝,忽然笑了:“你再撑会儿,回头我给你镶金边。”
话音落下,她一把将葫芦拔下来,指尖蘸血,在表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这不是什么高深阵法,纯粹是她在空间里瞎琢磨出来的“自爆开关”——毕竟系统从不给面板,全靠她自己试错,炸过三次灵泉才搞明白怎么引动主脉。
“要净魔?那就别怪我下手狠。”
她手腕一抖,葫芦炸了半边。
刹那间,乳白色的灵泉冲天而起,像一道倒悬的银河,直灌进头顶尚未消散的诛仙剑阵残影。那些断裂的剑影原本黯淡无光,被灵泉一激,竟纷纷震颤起来,边缘泛起淡淡的银辉。
魔气开始退。
不是缓缓消散,而是被硬生生逼退。它们像黑雾般翻滚聚集,最后缩成一团拳头大小的暗核,悬浮在半空,表面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眉心一点猩红,正是林素婉的魔胎本源。
“呵……”低笑从魔核中传出,带着几分沙哑,“你以为毁了它,就能赢?”
云绵绵没理她,只是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根银线——那是她用空间丝线织了三天三夜才成型的禁锢索,专克这种“死都不肯散”的怨念体。
她甩手一抛,银线如活蛇般缠上魔核,一圈又一圈,最后打了个结,挂在了“斩相思”的剑尖上。
“你说我能不能赢?”她歪头笑了笑,露出小虎牙,“但我能让你输得很彻底。”
她伸手抚过剑身,声音轻得像在哄小孩:“师叔的剑,从来不收废品。”
下一秒,她双掌合十,雷光与暗影同时从掌心迸发,顺着经脉灌入剑柄。剧痛瞬间炸开,她整条右臂都在抽搐,可她没松手。
剑阵嗡鸣再起。
破碎的剑影归位,灵泉化作光雨洒落,每一滴都带着净化之力。光雨落在魔核上,发出滋滋声响,像是热油泼雪。
那张人脸开始尖叫。
不是凄厉的那种,而是夹杂着愤怒、不甘,还有……一丝恐惧。
“你根本不懂!”它嘶吼,“我是为你而生!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上百次!是你的心魔,也是你的护法——你怎么敢毁我!”
云绵绵冷笑:“哦,原来你是我的‘心理辅导老师’?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颁个优秀员工奖?”
她指尖一弹,一缕空间灵火跃出,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精准落入魔核裂缝。
火势蔓延极快。
先是蛛网状的裂痕,接着是崩解,最后整颗魔核剧烈震颤,发出刺耳哀嚎。人脸扭曲到变形,嘴巴张到极限,仿佛要把整个天地吞进去。
可它没能做到。
灵火一路烧穿核心,连带着那点猩红也化为灰烬。黑烟四散,却被净化漩涡尽数吸入,半点都没逸出。
风停了。
云绵绵站在原地,发丝凌乱,衣袍破了好几处,血迹斑斑。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地上只剩余温的焦痕,轻轻叹了口气。
“林姐姐,”她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你的魔胎,没了。”
话音刚落,空气中忽然泛起涟漪。
一道虚影缓缓浮现,依旧是素白衣裙,锁骨处魔纹若隐若现。林素婉的残影站在三步之外,脸色苍白,眼神却冷得能冻住火焰。
“你得意得太早了。”她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你以为……我只是个容器?”
云绵绵挑眉:“不然呢?难不成你还藏着惊喜盲盒?”
“你忘了。”林素婉抬手抚过颈间胎记,那里隐约浮现出一道与云绵绵额头红痣相同的印记,“我们共享痛觉,也共享命运。你毁我魔胎,等于是割了自己的命。”
云绵绵眨了眨眼,忽然笑出声:“哎哟,这台词挺熟啊,上个月我追的狗血剧女主就这么说的,结果下一集就被男主反杀,死得比路边小龙虾还脆。”
她往前走了一步,碧玉葫芦残壳轻轻晃荡:“而且——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
“我有空间。”
她话音未落,右手已闪电般探出,指尖勾动族纹,一道无形力场瞬间封锁四周。林素婉残影猛地后退,却被空间丝线缠住脚踝,硬生生拽了回来。
“你想逃?”云绵绵歪头,“可我还没玩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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