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微微震颤,云绵绵伏在岩壁边,指尖悄悄掐进石缝。那道黑线离她只剩三寸,像毒蛇贴着地皮游走,无声无息。
她没动,连呼吸都压得极低。葫芦抱在怀里,表面温润,实则内壁已悄然浮现一道符纹——匿息符第二层正在成形,雷丝缠绕灵泉边缘,只等虫群破土,立刻喷涌净化。
就在这紧绷时刻,拐杖敲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让让,算命的来了啊!”
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头杵着木拐挤进人群,袍角绣着几枚铜钱,每走一步,铜钱仿佛眨了眨眼。他手里攥着个鎏金算盘,指节粗大,指甲缝里全是墨迹,一看就是常年拨弄账本的主儿。
围观试炼者纷纷侧目。
“这老头哪来的?天梯重地也敢乱闯?”
“嘘,别管他,听说是云家那个克扣月例、连糖豆都要记账的三长老变的,疯了好多年了。”
老者充耳不闻,径直走到云绵绵面前,蹲下身,枯手搭上她肩膀。
那一瞬间,三道细微符纹飞快划过她的背脊——静音传讯诀,云家秘法,外人根本察觉不到。
“小祖宗,装得挺像。”他低声一笑,嗓音沙哑却带着点熟稔的嫌弃,“上次偷吃我藏的千年雪梨,也没见你抖成这样。”
云绵绵睫毛都没颤一下,依旧蜷缩着,像随时会断气的小猫。
老者却不管,转而高声说道:“此女命格奇特,七杀临身,却藏紫气东来之相——可惜啊,活不过今日。”
人群哄笑。
“哈哈哈,这算命的怕不是喝醉了吧?人都快不行了还说什么紫气?”
“估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想蹭口热饭吃。”
云砚——也就是这老头——摇摇头,一脸惋惜地从袖中摸出一枚灰扑扑的玉简,塞进她掌心。
“天机不可泄露,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小心庶支余孽。”
话音落,他人影一闪,拄着拐杖混入人群,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云绵绵指尖微颤,不动声色将玉简按进胸口。族纹骤然发烫,像被火燎了一下,紧接着,那玉简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没入皮肤。
脑海里闪过一行小字:
**预警:下一阶将爆发噬灵虫群,来源高台东南角,持续十息。**
她眼皮都没抬,嘴角却极轻微地上扬。
原来如此。
云翳不止想用蛊,还想用虫。
妄图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自然暴毙”,连验尸都查不出问题。
真是老套路玩得挺熟。
她缓缓蜷缩身体,看起来像是因疼痛加剧而颤抖,实则神识已沉入云墟空间,调出三条灵脉中的一缕暗流,预设好空间置换路径——一旦虫群现身,解毒丹立刻交换至掌心。
同时,葫芦内壁的匿息符完成最后一笔勾连,雷丝蓄势待发,只等灵泉一声令下,就能把整片区域冲刷成无菌区。
风掠过月白衣裙,她依旧像个即将熄灭的小火苗。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陷阱已经布好。
只等那只自以为得计的手,再往前伸一寸。
这时,玄天阁那位星象青年又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啧,还没死呢?”他冷笑,“刚才幻境把你脑子烧坏了吧?趴这儿当石雕挺合适。”
云绵绵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声音软糯:“哥哥……我、我想再试一次……就一次……”
青年嗤笑:“你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想登阶?做梦去吧。”
他抬脚又要踢开她。
这一次,她没划符,也没动用任何手段,只是轻轻咳嗽两声,嘴角溢出一丝血沫——这次是真的,刚才强行压制蛊气时伤了肺络。
青年脚步一顿。
那一口血,红得太过刺眼,像是刚从心脏里泵出来的。
修真界最忌讳什么?
不是弱,而是死气。
一个快死的人,哪怕再弱,也可能拉人陪葬。
他莫名心慌,收了脚力,只轻轻一拨就把她推开。
“晦气。”他嘀咕一句,转身走开。
云绵绵趴在地上,嘴角微扬。
**第一个技能,实战测试通过。**
**第二个,靠演技也能吓退人。**
她慢慢挪回岩壁边,靠着石头坐下,把葫芦抱得更紧了些。
没人再注意她。
赤焰宗那位火绷带男刚被甩飞第四次,青衣双剑妹脸色发青,估计前世镜快来了。玄天阁三人还在幻境里打转,其中一个已经开始撕衣服喊娘。
而她,已经拿到情报,布好反制,只差最后一步——等。
果然,没过多久,地面震动加剧。
那道黑线猛地分裂,化作无数细丝,从四面八方破土而出!
空气中泛起一股腐腥味,像是陈年棺木打开时飘出的气息。
噬灵虫群,来了。
它们形如米粒,通体漆黑,腹部有细密复眼,成千上万聚在一起,像一片移动的阴影,直奔第一阶入口。
所有试炼者脸色大变。
“什么东西?!”
“快退!这是噬灵虫,沾上就啃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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