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站在主殿前的青石阶上,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吃完的糖葫芦。阳光正好,照得她眯起眼,葫芦腰间轻轻一震,那行小字又来了——“该抢了,宿主。”
她心头一跳,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把最后一口山楂咬碎。酸味在嘴里炸开的瞬间,她抬眼望向高台。
洛玄离正倚在侧翼的飞檐下,酒壶晃了晃,也没喝,只是用剑鞘点了点瓦片,像是在打节拍。他今天穿得还挺正式,玄色广袖拢着,银冠束发,可右臂那条褪色红绸带还是歪歪扭扭挂着,像谁随手绑上去的破布条。
云绵绵嘴角微扬,正想装模作样排进新弟子队伍里混个储物戒,忽然头顶雷光一闪,体内灵根莫名躁动起来。
不是痛,也不是痒,更像是……有人在她血脉里按了个启动键。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司仪拖长音:“接下来是亲传弟子册封环节,请诸位候选上前——”
话音未落,一道玄影掠空而至。
洛玄离一步踏出,广袖翻卷,金光乍现。一枚鎏金令牌破风而来,直冲她面门。
云绵绵本能地后退半步,手却比脑子快,指尖已经勾住了令牌边缘。那东西沉得不像金属,倒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掌心发麻。
“本座要收徒。”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钟撞进人耳朵里,“云绵绵,接令。”
全场静了一瞬。
接着,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谁?云家那个草包?”
“她才七岁!连筑基都没有!”
“洛前辈是不是昨晚酒没醒啊?”
长老席上几位老家伙脸色都不太好看,三长老云砚坐在角落,抱着算盘低头猛敲,嘴里嘀咕:“醉酒误事,这单亏大了……见证历史收费五千灵石,结果还得倒贴酒钱。”
云绵绵捏着令牌,眨巴两下眼,露出一副懵懂表情:“师叔,你真没喝多?这可是亲传弟子令,不是抽奖券啊。”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早把系统翻来覆去看了八百遍。逆袭值刚才猛地往上窜了一截,空间深处传来熟悉的震动感,像是有什么锁链正在一根根崩断。
洛玄离没理她装傻,反而往前一步,目光扫过全场:“我收徒弟,看的是命格,不是年纪。”
这话一出,更乱了。
一位白须长老猛地站起:“岂有此理!拜师需焚香祭祖、三拜九叩,怎能如此儿戏?”
“规矩?”洛玄离冷笑一声,斩相思剑鞘轻抬,“我的剑就是规矩。”
话音落,剑气骤起。
云绵绵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被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卷起,腾空而上。她慌忙抱住腰间葫芦,回头一看,自己竟踩上了悬浮的飞剑前端。
底下人群仰头望着,一个个脖子都快折了。
云砚躲在柱子后头,偷偷掐指一算,眼皮直跳:“十七年了……终于等到能镇住那老东西的人。”说完默默翻开算盘,记下一笔:“高空仪式服务费,另加惊吓补偿三百灵石。”
云绵绵站在剑上,风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酒香。她偷偷瞄了眼身旁的男人,发现他眉心那点朱砂正微微发烫,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心头一紧,想起丹房那天他捂着额头离开的模样。那时他还说“有些事你现在知道只会害了你”。
现在呢?
她刚想开口,洛玄离忽然伸手,捏住她脸颊,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再装无辜,”他低笑,嗓音哑了几分,“我就亲你了。”
云绵绵瞳孔一缩,心跳漏了半拍。
这不是玩笑。
这是某种认主仪式的变体——血脉共鸣、情绪拉满、外加一点暧昧到犯规的接触。系统从不说话,可这一刻,她脑子里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她没挣扎,反而借势往前一凑,指尖顺势一滑,将藏在袖中的玄雷剑坯塞进他广袖深处。
“师叔,”她笑嘻嘻地喊,“礼尚往来嘛。”
洛玄离一顿,眼神深了几分。
下一瞬,剑气暴涨。
飞剑载着两人直冲云霄,速度快得让地面景物瞬间模糊。云绵绵抓紧葫芦,耳边风声呼啸,体内雷灵根剧烈震荡,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唤醒。
光暗双灵根第一次自发共鸣,像两条沉睡的龙同时睁眼。
就在她心神震荡之际,脑海里终于响起那句久违的提示:
**“逆袭值已达临界,解锁最终层。”**
碧玉葫芦猛然一震,幽光自内透出,映得她整张脸都泛着淡淡青辉。额头那颗红痣也开始发烫,像是被人拿烙铁轻轻压了一下。
与此同时,空间深处传来低吟,似有无数残魂齐声诵念,古老契约正在苏醒。
云绵绵闭了闭眼,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属于她的领地,被封印多年,如今终于向她敞开大门。
她睁开眼,看向身旁的洛玄离。
男人立于剑首,黑发猎猎,右手死死按着右臂红绸带,指缝间隐约渗出一丝黑气。他没看她,目光遥望天际,仿佛在压制什么即将破笼而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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