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是被一阵细微的震颤惊醒的。
她躺在临时营帐的软垫上,掌心那枚封着晶片的玉符正一下下轻跳,像有谁在里头轻轻叩门。她皱了皱鼻子,盯着玉符看了两秒,忽然翻身坐起,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刚从深渊捞回来的人。
“再震下去,我怕它要孵蛋。”她嘟囔着,掀开帘子往外走。
海风扑面,带着咸腥和未散尽的雷气余味。她沿着沙滩缓步前行,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经脉里的雷劲还没完全归位,走快点都像在抽筋。但她不能等,这玉符从昨晚开始就没停过抖,像是系统憋了一肚子话要说,又懒得开口。
她边走边低头看脚底,忽然脚下一空,踩进一块松动的礁石缝里。
“哎哟!”
身子一歪,她本能地伸手撑地,手肘磕在碎石上生疼。可就在她想骂人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
低头一看,那块被她踩裂的石头正从中绽开,灰白色的岩层剥落,露出一枚鸡蛋大小、布满暗金色纹路的卵状物,静静躺在沙砾间,像是被人埋了千年。
云绵绵愣住。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这年头,走路都能踩出SSR?”
她迟疑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那枚石卵,脑海里突然闪过一行小字:
**“该抢了,宿主。”**
她心头一跳。
这是系统!自打她七岁觉醒那天后就再没响过的提示音,居然在这种时候蹦出来!
“行吧,既然你都说话了,那这玩意儿我收定了。”她二话不说,把石卵捧进怀里,左脸酒窝微微一陷,笑得贼兮兮,“锦鲤本鲤,今日再开光。”
她刚转身要走,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声:“站住。”
洛玄离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丈外,斩相思半出鞘,剑气凝成一线,直指她怀中之物。
“你手里是什么?”他眉头紧锁,目光如刀,“刚才那一瞬,我感知到一丝混沌气息。”
“混沌?”云绵绵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卵,“不至于吧,顶多就是个熟透了的鹌鹑蛋。”
“别贫。”他一步步逼近,声音压低,“那种气息……不属于这片天地。若它是封印之物,贸然开启,后果你承担不起。”
云绵绵抿嘴,没动。
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她也清楚,系统不会无缘无故提示她“抢”。这东西,八成是机缘,不是灾祸。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怀中的石卵忽然轻轻一震。
紧接着,一道细密的裂痕从顶端蔓延而下。
“卧槽?”云绵绵瞪大眼,“它要出来了?”
“退后!”洛玄离厉喝,剑尖一转,直指卵壳。
可已经晚了。
“啪——”
一声轻响,石壳彻底碎裂,一只通体银鳞泛金的小家伙滚落在地。它只有巴掌大,脑袋圆滚滚的,一双熔金般的眼瞳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云绵绵脸上。
然后,奶声奶气地喊出一句:
“妈妈!”
空气凝固了。
云绵绵张着嘴,表情像是刚吞了只活青蛙。
洛玄离的剑尖偏了三分,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
远处蹲在账本前算灵石的云砚猛地抬头,算盘“啪”地合上:“啥?谁妈?”
那只小东西晃晃脑袋,四只短爪扑腾着爬向云绵绵,一边爬一边哼哼:“妈妈抱抱……冷……”
云绵绵下意识蹲下,把它捧进手心。触感温热,鳞片柔滑,像摸到了一团会呼吸的阳光。
“这……这不对吧?”她喃喃,“我才七岁,哪来的娃?”
“它认的是你。”云砚不知什么时候窜到跟前,白发乱翘,眼睛亮得吓人,“你看看它额心那道纹——三重螺旋,应龙血脉独有的印记!这可不是普通龙种,是远古真神遗脉!”
“应龙?”洛玄离眼神更冷,“早已绝迹于世,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盯着那小家伙,“它为何称你为母?”
“我哪知道?”云绵绵抱着小龙,一脸无辜,“我又没生它。但它一睁眼就冲我叫妈,我能怎么办?拒收退货吗?”
“荒谬。”洛玄离收回剑,语气依旧强硬,“异种认主,必有因果。它出现在你身边,极可能是敌人布局。留它,等于埋祸。”
“那你砍它啊。”云绵绵忽然抬头,笑得甜,眼神却硬,“它现在叫我妈妈,我要是不管它,以后它长大了会不会写回忆录,标题就叫《论我的养母如何在我出生当天把我砍了》?”
“……”洛玄离噎住。
“再说了,”她往前一步,几乎贴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昨天说‘我在这’就能安心,那今天我也告诉你——它在我就在。你要砍它,先砍我。”
风忽然静了。
洛玄离盯着她看了足足三息,最终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云绵绵刚松口气,就见他甩袖一挥,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玄色小披风飞了过来,稳稳盖在小龙身上。
“给它盖着。”他背对着她们,声音冷淡,“别冻死了,影响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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