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的指尖还贴在那块刻着“东海·归墟门”的石板上,风从青铜门缝里钻出来,吹得她裙角轻轻一荡。她没急着进去,反而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碧玉葫芦——刚才那一瞬间,丹田里的莲花纹忽然自己动了,像是被什么唤醒,一圈圈泛起涟漪。
紧接着,眉心那点红痣微微发烫,一道细如蛛丝的雷纹顺着血脉游走,在她琥珀色的瞳孔里一闪而过。
“哎哟!”她猛地晃了晃脑袋,装出一副头晕的样子,扶住旁边半塌的石柱,“这破地方磁场太强了吧,我脑壳都要炸了。”
话音刚落,云砚就从一堆碎石后头蹿了出来,手里算盘打得噼啪响:“别装了,你刚才那眼神跟半夜抢红包似的,一看就有好事。”
她咧嘴一笑,没接话,只悄悄把刚才雷纹勾勒出的地图存进云墟空间。那图虚虚实实,像信号不好的导航,但关键位置标得贼准——寒渊之下,冰髓髓心,正闪着幽蓝的小光点。
“三爷爷,你说这秘境里会不会有自助餐?”她眨巴着眼睛,“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老头翻了个白眼:“你再贫,信不信我把你塞进算盘格子里当珠子用?”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几道流光划过天际,显然是其他宗门的人闻讯赶来。青铜门上方的空气开始扭曲,逐渐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光幕,像是某种传送阵正在激活。
“快看!秘境入口开了!”有人激动大喊。
“听说里面有机缘造化,能洗筋伐髓!”
“谁先到谁得,冲啊!”
眼看一群人争先恐后往光门里挤,云绵绵立刻拽住云砚袖子,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三爷爷,我、我灵力有点乱,能不能慢点走啊……刚才那雷劈得太狠了,我现在走路都打飘。”
老头瞥她一眼,心里明镜似的——这丫头哪是打飘,分明是想掉队搞事。但他也没拆穿,反而咳嗽两声,站到队伍最后:“行吧行吧,咱爷孙俩不抢热闹,悠着点进。”
等前面最后一人踏入光幕,云绵绵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她假装踉跄了一下,右手看似无意地在地面一划——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雷符悄然嵌入泥土。
雷光一闪,人没了。
下一瞬,她已站在一片冰雾缭绕的深谷底部。四周寒气刺骨,岩壁上凝结着厚厚的霜晶,正中央一块半透明的冰坨静静悬浮,内部一团幽蓝核心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灵压。
冰髓髓心。
她二话不说掏出早准备好的寒玉匣,指尖轻点封印符,咔的一声,整团能量就被收了进去。动作干净利落,连呼吸都没乱。
“搞定。”她拍拍手,身形再度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是秘境入口外的林子边缘。她刚落地,就听见前方树影里传来低语。
“……东西确实在她身上。”是云翳的声音,温润依旧,却透着阴冷,“那枚令牌虽毁,但她引动雷劫时,我亲眼看见命牌融入她体内。只要拿到她的心头血,就能重启血契仪式。”
另一个沙哑嗓音响起:“少主说了,务必在秘境内动手,出了界外反而麻烦。”
“放心。”云翳轻笑,“我带了新炼的噬灵蛊粉,沾上一点就会侵蚀神识。她不过七岁孩童,撑不过三息。”
云绵绵躲在树后,默默把这段话听全了。她没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这位族叔还真是执着,十年前想抽她灵根,十年后还想拿她放血,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她当自动售货机,投币就能出资源。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切换成迷路小可怜模式,哒哒哒小跑过去,声音甜甜的:“叔叔认错人啦~我在找三爷爷呢,你们看见一个拿算盘的老头了吗?”
三人齐刷刷转头。
云翳一愣,随即温和一笑:“原来是绵绵侄女,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多危险。”
“我、我想摘朵花……”她怯生生地指了指旁边一株冰莲,“可它长太高了,我够不着。”
云翳笑容不变,袖子却已悄然抬起。紫色粉末如烟雾般弥漫而出,无声无息地朝她扑来。
就在蛊粉即将触到她衣角的刹那——
轰!
一道环形雷暴凭空炸开,紫雾瞬间碳化成灰,空气中噼啪作响,残留的电弧还在地上跳了几下,像过年放完的窜天猴。
“哇啊!”云绵绵尖叫一声,跌坐在地,手腕一抖,一枚止血符“不小心”贴了上去,嘴角还渗出一丝血迹——其实是她提前咬破的。
她颤抖着指向云翳:“你、你要杀我?为什么?我只是想摘朵花啊……”
云翳脸色骤变。他明明没感觉到任何灵力波动,这孩子怎么可能触发高阶雷符?而且那雷暴的轨迹……分明是预设阵法!
他还没开口,远处already传来脚步声。
“出什么事了?”云砚拨开树枝冲进来,一眼看到地上蜷缩的云绵绵,顿时炸毛,“谁欺负我家小祖宗?!”
他一个箭步挡在前面,算盘往空中一抛,几道阵纹瞬间展开,遮住了云绵绵体内尚未平复的空间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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