榫卯赘婿 第104章 雷火淬榫，木骨鸣心

大暑的雷声像无数面被敲响的铜鼓，在守拙园的云层里滚来滚去。林砚站在工坊的避雷梁下，手里捏着块被雷劈过的老枣木——这是后山那棵三百年的枣树去年遭雷击后剩下的，焦黑的木头上裂开道笔直的纹路，像道凝固的闪电，却在裂纹深处透出些微泛红的木心，是被雷电催出的血珀纹。他要把这块木料做成惊雷神机，在裂纹处嵌入三十七个国家的导电金属片，用熔接卯工艺让焦木与新铜共生，打雷时能发出三十七个音阶的轰鸣，像场跨越国界的雷之交响。

引雷榫的角度偏了两度！阿明举着个黄铜制的雷公嘴跑过来，金属尖上还挂着刚被雨水打湿的蛛网。少年的粗布短褂后背洇着片深色，是被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浸透的，手里的雷公嘴边缘磨得发亮，是用叙利亚分园寄来的炮弹壳熔铸的，用罗盘测了三次，引雷针必须正对东南方的积雨云，不然共振腔发不出完整的音！

林砚接过雷公嘴，指尖触到金属表面残留的静电，麻酥酥的像有细针在跳。十五年前他初学金属卯时，苏爷爷总说木头怕火，却能借火生魂，现在这黄铜器的嵌木槽里还留着当年练习时的歪痕，倒成了最灵敏的电荷感应器。他把雷公嘴卡进枣木的熔接卯，刚对上角度，远处的闪电就像条银蛇般窜下来，在金属尖上炸开朵蓝白色的火花，震得工坊梁上的斗拱榫咯吱的应答声。

苏棂溪端着盆雷芽饼从月亮门走来，木盆的防烫沿缠着层石棉布，是南非金矿的矿工寄来的防火材料。用雷雨天采摘的香椿芽做的，她往林砚手里塞了块，草木的清香混着炭火的焦香在舌尖散开，里面掺了叙利亚的橄榄粉，哈桑说他们那边的孩子香信，被雷打过的草木会更有劲儿。

雷声渐渐密了，守拙园的万国雷火台上，三十七个国家的避雷装置开始发亮。中国的龙形引雷针吐出蓝火，叙利亚的橄榄枝接地卯泛着银光，南非的金矿导电榫流转着金光，秘鲁的可可木避雷针缠着红电......它们在雨幕中连成片闪烁的网，像幅被雷电点燃的世界地图。

张叔把雷火储能箱拼好了！赵爷爷的拐杖敲着青石板喊，老人的草帽上别着片雷公墨——那是去年台风天在海边捡的玻璃陨石，被他磨成了闪电的形状。张叔蹲在个半人高的木箱子旁，箱身的散热孔刻成了雷云的图案，这箱子的齿轮卯用了三十七个国家的金属，他指着箱盖下交错的铜齿，打雷时引雷榫导入的电，能顺着齿轮传到每个国家的标记处，存起来够工坊用三天。

留守儿童小宇抱着个木匣子从雷火台后面钻出来，匣子的翻扣榫做得像只闭合的蝉，打开后蝉翼上贴着三十七个小铜片，每个铜片都刻着不同的国名。林师傅，我做了个雷语匣孩子的裤脚沾满泥浆，眼睛亮得像被雷电劈开的夜空，里面放着各国孩子录的笑声，打雷时电流通过铜片，就能听见全世界的笑！匣子底的共鸣腔用了叙利亚的橄榄木，内壁还刻着细密的回声纹，能把声音放大三倍。

林砚接过木匣，指尖抚过蝉翼上凹凸的铜片。小宇刚来守拙园时总在雷雨天捂耳朵，说怕天上的雷公发脾气，现在却能在木头上做出导电卯，去年他做的闪电哨还挂在雷火台，打雷时会吹出清亮的调子。咱们把匣子挂在雷火树他笑着帮孩子擦掉鼻尖的泥点，让每道闪电都当回邮差。

暴雨倾盆而下时，孩子们开始在雷火台拼雷纹世界图。阿明用定位销固定各国的金属片，中国的黄铜对应雄鸡轮廓，叙利亚的青铜嵌在中东位置，南非的赤金、秘鲁的红铜......三十七个金属片的咬合榫在雨水中连成圈，闪电劈过时，整个图案就像块发光的电路板，顺着纹路流淌着彩色的电流。

莱拉的视频连线通了！苏棂溪举着平板电脑冲进雨幕，屏幕里的叙利亚分园正下着冰雹，哈桑站在座新搭的雷火亭下，亭柱的都裹着层铜皮，是用阿明教的熔接卯工艺做的。孩子们在比赛画雷纹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用烧焦的树枝在石板上画你们教的安全榫，说画得越像，雷电就越不敢靠近。

屏幕里的阿米娜举着块烧焦的木板对镜头晃，木板上的双鸟图被雷劈出道焦痕，正好把中国的凤凰和叙利亚的鸽子连在一起。雷牵线少女的声音裹着冰雹的脆响，却格外清亮，阿明你看，雷电都知道咱们要做朋友，特意画了条线！

阿明的脸地红了，抓起块黄铜片就往雷火台跑。他要把中国的龙纹卯和叙利亚的橄榄纹榫拼得更紧些，指尖触到发烫的金属时，两道细小的电流顺着指缝窜出来，在两块金属的缝隙间跳起了舞。

林砚看着儿子的背影，突然想起苏爷爷刻在工具箱上的话：木头经火会成炭，经雷能成玉。工坊墙角的传家宝雷击木算盘已经用了五十年，算珠的穿孔卯被雷电灼出了细密的黑纹，现在阿明用它计算雷火储能箱的电量，倒让这老物件有了新的使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