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追魂印”如同一道烧红的烙铁,深深嵌入姜小鱼的神念核心,持续散发着污秽的金光与刺骨的寒意。这寒意并非单纯的低温,而是一种直抵存在本源的“凋零”与“终结”之力,不断侵蚀着她的魂识,试图将她的一切都同化为冰冷的死寂。
更麻烦的是,那细微的定位波动,如同一个不断向外发送信号的灯塔,将她与遥远北境那尊恐怖存在的意志隐隐连接起来。虽然隔着界障,联系极其微弱,但那种时刻被某种至高存在“注视”的感觉,足以让任何心智不坚者彻底疯狂。
姜小鱼盘坐在往生亭内,脸色苍白,魂光因持续的侵蚀而微微摇曳。她尝试调动“隙间之力”去包裹、消磨那道印记,但那污秽金光异常顽固,“隙间之力”碰触上去,如同水滴落在烧红的铁块上,发出“嗤嗤”的声响,消耗巨大,效果却微乎其微。
功德枷锁在这外来的侵蚀力量刺激下,也显得异常“活跃”,暗金符文流转,加大了镇压力度,但这镇压是无差别的,连带着姜小鱼自身的魂力运转也变得更加晦涩。
内忧外患,莫过于此。
“不必白费力气了。”引路人的声音将她从徒劳的尝试中拉回,“‘幽冥追魂印’本质是幽冥君主意志的延伸,位阶极高。你这点初成的‘隙间之力’,如同螳臂当车,强行祛除,只会加速你的灭亡。”
姜小鱼停下动作,看向引路人,眼中带着询问。
“老朽之前所言的新交易,便与此印有关。”引路人缓缓道,“要解决此印,常规方法无效,唯有行非常之法。”
“何为非常之法?”
“两种路径。”引路人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其一,借力打力。你魂体内,并非只有这道追魂印。功德枷锁,乃地府规则所化,秩序森严;幽冥标记,乃君主本源烙印,位格至高。若能引动这两者与追魂印冲突,或可使其相互抵消、削弱。”
姜小鱼眉头紧锁。引动枷锁、标记与追魂印冲突?这听起来比之前引导“隙间之力”还要凶险百倍!一个控制不好,就不是削弱印记,而是三方力量彻底失控,将她炸得魂飞魄散!
“其二呢?”
“其二,釜底抽薪。”引路人目光幽深,“追魂印的力量源泉,在于北境葬神之眼,在于幽冥君主那不断渗透过来的意志。若能干扰甚至切断这股力量源泉,印记自然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威力大减,届时再行祛除,易如反掌。”
干扰葬神之眼?切断君主意志渗透?姜小鱼听得嘴角微抽。这难度听起来比第一种方法还要离谱!她现在连幽枉城都出不去,拿什么去干扰北境终极仪式?
“看来,前辈是建议我选第一条路了?”她深吸一口气道。
“第一条路,虽险,但主动权在你,成败系于你自身对力量的掌控。第二条路,看似取巧,实则牵扯更大,变数更多,非你现阶段所能企及。”引路人平静陈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任由这追魂印侵蚀,直至你的魂识被彻底污染、同化,成为幽冥君主在北境之外的一个……小小坐标。”
成为幽冥君主的坐标?姜小鱼脑海中瞬间闪过自己被无数幽冥生物撕碎,或者被那恐怖意志直接占据身体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简直是把“项目风险”直接升级成了“公司存亡危机”啊!
她没得选。
“我选第一条。”姜小鱼声音斩钉截铁,“请前辈指点,如何引动三者冲突?”
“此法无固定章法,全凭你对自身力量的领悟与掌控。”引路人道,“你可将魂体视为战场,追魂印为入侵之敌,功德枷锁为牢笼壁垒,幽冥标记为……一把双刃剑。你需要做的,是设法让‘敌军’(追魂印)去冲击‘牢笼’(枷锁),同时引导‘双刃剑’(标记)的力量,在关键时刻给予‘敌军’致命一击,却又不能让其伤及自身乃至破坏‘牢笼’。”
他描述得轻描淡写,但姜小鱼听在耳中,却感觉如同在要求一个刚学会加减法的小学生去解世界级数学难题,还要保证计算过程不能出错,否则立刻爆炸。
“这其中分寸,如何把握?”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无法言传,只能意会。”引路人摇头,“老朽只能为你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演练场’。”
他抬手,指向往生亭中央的地面。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直径约一丈的、由更加深邃的暗青色光芒构成的复杂阵法。
“此乃‘往生磨盘阵’,可模拟并放大你魂体内的力量冲突,并将其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在此阵中尝试,即便失败,也最多重伤,不至立刻魂飞魄散。但痛苦……将是外界数倍。”
姜小鱼看着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阵法,又感受了一下魂识深处那不断传来刺痛与冰寒的追魂印,咬了咬牙。
“不就是‘压力测试’吗?来!”
她毫不犹豫地踏入阵中。
就在她双足踏入阵眼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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