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材成才 第57章 侦查

“其他人，建立隐蔽观察哨，轮班监视寨子主要出入口和后山小径。大山，你负责监听寨子里的无线电信号，特别是晚上。”薛卫红快速部署，“铁路，我们这边就位了。”

“保持静默，等待夜间信息。注意安全。”铁路结束了通讯。

薛卫红放下望远镜，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驱散了些许寒意和疲惫。他看着下方宁静的寨子，眼神复杂。这看似平静的边寨，底下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污秽？他想起王庆瑞资料里那些关于人口贩卖的模糊线索，心头像压了一块巨石。

团部，政委办公室

政委刘文博站在窗前，手里夹着快要燃尽的香烟，目光同样投向窗外连绵起伏、在暮色中渐渐变成深黛色的群山。他的眼神深邃，眉头微锁，仿佛能穿透这千山万壑，看到那些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罪恶。

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刘文博掐灭烟头，快步走过去，拿起听筒。

“喂，我是刘文博。”

“呦！老刘！你这个大忙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爽朗中带着调侃的声音，正是省公安厅厅长唐建国。

刘文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语气也轻松了些：“老唐，你这家伙！现在日子过得是滋润了，官当大了，架子也端起来了？连老战友主动打电话问候，都变成稀罕事了？”

“得了吧你！”唐建国在电话那头笑骂，“少给我扣帽子！我还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更别说主动打电话叙旧了。说吧，刘大政委，有啥指示？是不是又要我们地方上配合你们搞什么大动作？先说好啊，要人没有，要钱更没有，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刘文博也笑了：“行啊，老唐，几年不见，你这张嘴皮子是越发利索了，跟你们局里那些老油条学的吧？”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几分认真，“不过，这次还真不是公事公办。是这样，你嫂子这两天总念叨你，说老唐有些日子没来家里吃饭了。怎么样，找个时间，带上…嗯…带上**你的人**，咱们聚聚？让你嫂子给你露一手她新学的红烧鱼，咱哥俩也好久没好好喝一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唐建国那爽朗的调侃声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领神会的沉稳：“哦？嫂子想我了？哈哈哈，我也想嫂子的手艺了！那敢情好！”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行，那就这个周末吧！正好**我的人**最近刚忙完一个专项，也该放松放松了。时间地点你定，我带两瓶好酒过去！”

“好，那就周末，我家。我让嫂子多准备几个硬菜。”刘文博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就这么定了。”

“一言为定！周末见！”唐建国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刘文博慢慢放下电话。他脸上的笑意迅速敛去，重新变得沉静而锐利。他走回窗边，重新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窗外沉入暮色的群山，仿佛在锁定着某个无形的目标。

烟雾缭绕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对着窗外连绵的黑暗，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哼，让你们再得意一会儿…”

那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带着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自信，以及即将收网的凛冽杀机。窗外的群山沉默着，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位老政委平静外表下涌动的雷霆之力。这顿饭，注定不会只是一场简单的老友聚会。

窗外，暮色四合，山雨欲来。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砸在政委办公室的玻璃窗上，很快连成一片水幕。办公室内，刘文博刚掐灭烟头，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

“政委，参谋长和铁团到了。” 警卫员文宾的声音传来。

“让他们进来。”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股潮湿的冷气和泥土的腥味瞬间涌入。

铁路和参谋长薛卫红几乎是“撞”进来的。两人浑身湿透，迷彩作训服紧贴在身上，往下淌着水，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额角，脸上、脖子上还沾着泥点和草屑，靴子更是裹满了泥浆，在地板上留下清晰的湿脚印。显然是刚从野外侦查点冒着大雨赶回来。

“嚯！你们俩这是掉河里了还是怎么着？” 刘文博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眉头微挑，眼中却并无多少意外，边境的天气说变就变是常态。他转身走到靠墙的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两条干净的军用毛巾，看也不看就朝两人扔了过去，“赶紧擦擦！别把我这地板泡坏了！”

铁路和薛卫红也不客气，伸手接住毛巾，胡乱地在脸上、头上、脖子上擦拭着冰冷的雨水。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但两人似乎早已习惯。

刘文博重新坐回办公椅，又点了一支烟，烟雾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袅袅升起。他透过烟雾看着两人，直接切入正题：“情况怎么样？”

铁路把毛巾搭在脖子上，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晰：“政委，我和参谋长分头摸了‘月亮寨’外围和后山。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他走到桌边，拿起笔在刘文博桌上的简易地图上快速画了几个圈和箭头，“寨子明面上一切正常，生活气息浓厚，看不出大问题。但西南角何老四家的那片竹楼群，很不对劲。”

他点了点地图上的位置：“新扩建的痕迹明显，外围有简易的隐蔽工事和疑似暗哨的位置。我们一组人抵近侦察，热成像显示里面人不少，而且活动规律异常，深夜还有人聚集。监听设备捕捉到零星对话片段，提到了‘新货’、‘老路’、‘过河’，还有…‘人头费’这个词反复出现。”

铁路的眼神变得异常冷峻，“结合王庆瑞之前给的线索，何家绝对是核心节点，很可能不仅是运毒中转，还涉及…人**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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