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材成才 第173章 会议后的讨论

接着，铁路看向作战参谋刘映：“刘参谋，部队的日常训练和边境战备值班，不能有丝毫松懈！你立刻拟个训练计划加强的通知，就以团长在京治疗期间，特意来电要求‘部队绝不能因他个人情况影响训练，务必保持昂扬斗志和过硬战斗力’的名义下发。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让战士们动起来，练起来，不能闲着胡思乱想！另外，通知警卫连，加强营区，特别是靠近家属院区域的明哨暗岗和巡逻密度，尤其是后半夜，给我把眼睛瞪大点！”

“是！我散会后马上办！”刘映迅速记录着要点。

最后，他的目光逐一扫过三位营长：“谭嘉学，吴浩文，杨程，你们三个，回去给我把各自的一亩三分地管好了，管严了！

多下到班排里去，跟战士们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掌握思想动态。稳定军心是你们当前的第一要务！

如果有战士私下问起团长的事，就按统一口径回答，多做正面引导。谁要是在下面乱传消息、乱嚼舌根，影响了部队稳定和士气，我不管他是谁带的兵，唯你们三个是问！听清楚没有？”

“清楚！”三位营长异口同声，声音洪亮。

会议开得异常简短高效，前后不到二十分钟。铁路没有给他们太多讨论和提问的时间，每一条指令都清晰、果断，目标明确，不留任何模糊和推诿的余地。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会议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后，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铁路没有立刻起身，他独自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再次走到窗边。窗外，晨曦已经驱散了部分黑暗，操场上，士兵们正在出早操，口号声和脚步声充满了朝气。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深邃如渊。

他知道，稳住阵脚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是更加艰难和危险的揪出内鬼、清理门户，然后才能谈得上有效的反击。这场由暗处敌人率先挑起的战争，现在，轮到他来落下下一子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待到其他与会人员鱼贯而出，会议室厚重的木门缓缓合拢，室内只剩下缭绕的烟气和凝重的空气。

政委刘文博和参谋长薛卫红依旧坐在原处，眉头紧锁，两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刘文博政委率先打破沉默，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盯着铁路，语气沉重：“铁路，你的决心和勇气，我和老薛都清楚。但是，你计划亲自下到每一个连队去安抚官兵、稳定军心，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敌暗我明，我们现在连内部这根‘刺’到底埋得多深、藏在哪儿都还没摸清楚！

各连队驻地分散，路线复杂，谁能保证里面没有混进对方的眼睛？

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去，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了活靶子！你有没有冷静评估过我们团现在面临的严峻处境？团长刚出事，你要是再有个闪失，这天就真的塌了！”

参谋长薛卫红紧接着开口，他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语气急切而严肃：“铁路，我完全支持你稳定部队、加强战备的决策，你的战斗部署我也认为没有问题。

但是，具体到‘你亲自下到每一个基层连队’这个行动本身，我认为极不妥当，风险极高！

团长现在人在北京，情况未明，整个团的指挥重担、边境辖区的防务压力，现在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你

是全团的主心骨，是定盘星！在这种时候，你的个人安危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事了，它关系到整个团的稳定，关系到我们脚下这片国土门户的安全！你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去赌！”

铁路安静地听完两位老搭档几乎是不留情面的质疑和劝诫，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悦，反而缓缓地笑了笑。

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用那只没受伤的右手，从烟盒里抽出两根“大前门”，分别递到政委和参谋长面前，又拿出火柴，“嗤”一声划燃，先给政委点上，再给参谋长点上，最后才给自己点了一支。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让辛辣的烟气在肺里转了一圈，才透过淡蓝色的烟雾，看着两位战友，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沉稳：

“政委，老薛，你们说的，我都懂。危险，我知道。但这么安排，有我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他夹着烟的手指指向墙上那张巨大的边境地图：“首先，我们刚刚在边境线上打了一场硬仗，端掉了毒贩在境内的马帮，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这胜利还不稳固！

我们现在掌握的最新的情报显示，对方至少还有三个成规模的武装贩毒集团在活动，他们通过收买、胁迫我们辖区内的边民，甚至可能利用复杂的民族情况，构建了隐秘的情报网和支援线。团长这次遇袭，就是这根毒藤反扑的证明！”

他的语气加重，目光锐利起来：“团长倒下，消息是瞒不住的，部队里现在肯定有各种猜测和不安的情绪在蔓延。这种时候，军心不能散，士气不能泄！我下去，不是去走过场，是要让战士们亲眼看到，指挥链没断！主官还在！要让兄弟们知道，天塌不下来，有我铁路，有团党委在顶着！”

铁路的声音愈发沉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都清楚，毒品这东西，沾上就是家破人亡，泛滥开来就是亡国灭种！

想想1840年，洋人就是用鸦片轰开了我们的国门，让我们的先辈受尽了屈辱！如今，新中国才成立多少年？这帮杂碎又想用这种肮脏的生意，用金钱利益腐蚀我们的边疆，毒害我们的人民！我们穿着这身军装，守在这里，为的是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虽然左臂还吊着，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目光灼灼：“就是为了把这一切牛鬼蛇神都挡在国门之外！就是为了让身后的老百姓能安居乐业，不用提心吊胆！

想想烈士陵园里躺着的那些先辈，他们为什么不怕死？为什么能一代人咬着牙打完三代人的仗？不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多流一滴血，身后的后辈就多一分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