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材成才 第132章 再次进行考试

秋意渐浓，金风送爽，却也将几片早衰的梧桐叶吹落，打着旋儿飘在镇中学略显萧瑟的操场上。为期两天的月度考试正在进行中。

上午的数学考试结束铃声刚响过不久，大部分学生还在教室里焦头烂额地检查或哀叹，两个小小的身影已经一前一后、步履轻快地走出了教学楼，径直来到操场边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

正是成才和许三多。两人脸上都没有太多考试后的疲惫，反而带着一种完成任务的轻松和笃定。他们甚至没有交流，只是默契地相视一笑，然后各自捡起一根枯树枝，并排蹲在树下松软的泥地上，开始飞快地书写起来——他们在默写刚刚考试的数学答案。

沙土之上，树枝划出清晰的痕迹，数字、公式、图形迅速呈现。两人书写速度都极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犹豫。很快，两排工整清晰的解答过程并排出现在地上。

许三多写完最后一笔，迫不及待地凑过去，小脑袋几乎要碰到成才的肩膀，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一道题一道题地仔细比对。

当看到最后一道大题的最终答案也完全一致时，他猛地抬起头，小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兴奋的笑容，眼睛亮得像星星：“成才哥！你看！俺们的答案全都一样！一模一样！” 那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喜悦和成就感。

成才看着地上那两排几乎如同复刻般的答案，清瘦的小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温柔地揉了揉许三多毛茸茸的脑袋，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嗯，看到了。我们三多，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的夸奖总是如此直接而真诚。

许三多感受着头顶熟悉的温度和力度，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他依赖地看着成才，小声说：“成才哥，你真好。” 他心里默默地想：‘只有你，从来不会骂我笨，总是说我很棒，说我很好…’ 这份无条件的认可和鼓励，是他勇往直前的最大动力。

这时，学习委员孙玉也交卷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一丝考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紧张和期待。她悄悄走到两人身后，屏住呼吸，目光紧紧地盯在地上那两排答案上，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心里飞快地默算、对比着自己卷子上的答案。

当最后一道题也对上时，孙玉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肩膀都放松了下来。她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激动和如释重负：“太好了…看来我这一个月的挑灯夜战…没有白费功夫…我的答案，和你们两个人的…一模一样！” 这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分数的肯定，更是希望的曙光。

成才抬起头，看向孙玉，目光平静而肯定：“嗯。答案一样，证明你这一个月没有偷懒，是在真正下苦功夫学习了。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他的肯定，实事求是，不带浮夸。

孙玉听到这句话，鼻子一酸，忍了许久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她赶紧用手背擦掉，声音带着哽咽和不敢置信的希望，颤声问道：“成才…那…那我是不是…是不是就有希望…能继续念高中了？” 这是她全部的努力所指向的目标。

成才看着她那小心翼翼、仿佛害怕希望破灭的样子，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他这个动作把孙玉吓得心里猛地一咯噔，脸色都白了，紧张地追问：“成才？…是什么意思？” 她害怕听到任何否定的答案。

还没等成才开口，和他默契十足的许三多就在旁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茬，小脸上一派认真，解释道：“孙玉，俺成才哥点头呢，是说你现在有希望了；摇头呢，是说你得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努力，甚至要更努力，才可以真的有机会跟俺们一起考上高中。不能松懈！” 他理解成才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

刚交完卷子、拖着沉重步伐走过来的苏石和伍六一，恰好听到了许三多这番“直白”的解读。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

天知道他们这一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天不亮就被揪起来跑步背书，晚上雷打不动自习到深夜，连课间休息、吃饭排队的时间都被成才和许三多见缝插针地提问知识点！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被上了发条的陀螺，不停地旋转、学习，人都瘦了一圈，眼圈永远是黑的。

偏偏始作俑者成才和许三多，每天依旧精神奕奕，按部就班，一丝不苟地执行着那份堪称“魔鬼”的计划，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为何物。

苏石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哀叹：“三多啊…我的好三多…有的时候吧…这些大实话…咱们可以不用说得这么…这么及时的…” 他感觉许三多的话像小鞭子，抽得他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伍六一也难得地开口附和，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三多…我觉得…有时候…你可以…适当保持一下沉默…” 他真的怕了许三多那双清澈又严厉的眼睛和他那张过目不忘、随时能翻旧账的嘴。

成才和许三多对视一眼，两双同样清澈的大眼睛里都写满了大大的疑惑：他们俩在说什么？他们说的不是事实吗？努力学习不是应该的吗？

成才轻咳一声，把话题拉回正轨，目光转向苏石和伍六一：“考都考完了，别想那么多。你们俩考得怎么样？感觉如何？” 他指了指地上自己和三多对的答案，“这是我和三多刚对出来的数学答案，你们俩也对照一下自己的卷子，心里好有个数。”

苏石闻言，只好蹲下身，哭丧着脸，一道题一道题地开始比对。越对脸色越白，对到最后，他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啊——！我的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步算错了！数字抄错了！整整十分啊！” 他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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